江雪鹤听着怔了怔,不太清楚覃家人为什么又上门来找她,但还是先安抚小何:是认识的人,不要紧,下次再来你直接打我电话。
小何这才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说知道了。
等到小何收拾好东西离开,雁归秋才凑过来问她:店里出什么事了?
江雪鹤已经把覃家的事在脑子里转了一个来回,估摸着无非也就是先前告白失败的事,大约又是覃向曦那边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既然是找上了她的店,那便只是冲着她来的。
江雪鹤思索许久,决定还是不要再叫雁归秋也跟着心烦,于是只是一语带过:今天下午有人来找我,不过我没在。
雁归秋以为是她的顾客或是什么合作对象,不由地问:要不要紧?
江雪鹤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有事肯定会再来的。
雁归秋点点头,也就不再多问。
江雪鹤将东西收拾好,便拿起了车钥匙:我送你回去吧。
雁归秋跟在江雪鹤后面上了车,还没开出去多远,她手机倒是叮叮咚咚,接二连三地响起来。
翻看了一阵消息,雁归秋眉头微微皱起来。
有事?江雪鹤问。
学校里的事。雁归秋叹了口气,以前摄影社团里的一个小学弟,昨天从楼上摔下去,胳膊骨折了,现在在医院里。
你要去看他?
明天看社团其他人去不去,可能到时候一起买点水果去慰问一下。雁归秋说道,不过明天上午学校里有个校级的辩论赛,新闻社那边要做校刊报道,本来特意请他去拍其中的一场的,现在也没有多余的人手了。
所以要你去帮忙?
嗯。雁归秋沉痛地点点头,新闻社的社长跟我关系也不错,都开口求我了,也不好拒绝。
大概到什么时候?江雪鹤问,中午不忙的话,我带你去吃饭。
以我之前的经验来看,估计十一点半之前能结束。雁归秋算了算时间,下午场就已经淘汰掉一半的人了,人手没有那么紧张不过就算去的话,最早也要到两点以后才能开始了。
那我中午去接你。江雪鹤说道,就在附近吃一点吧。
说着她又想到什么,问:那你现在是直接回学校,还是回住的地方?
雁归秋租的房子距离学校不算太远,但总归不如学校宿舍近。
她这段时间偶尔也会因为学校一些事务回学校住两天,宿舍里东西也还都是齐全的。
回学校吧。雁归秋想了想,明天早上还得早点起来去认下人和地方,还是住学校方便一点。
想想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在路上的时候,雁归秋还纠结犹豫着要不要让江雪鹤晚上留下来。
现在倒是好了,从根源上解决烦恼。
但毕竟被人拜托了事情,当然也要尽力而为。
那东西我先带回去,等你忙完这阵去我那儿拿。江雪鹤指车上的东西。
江雪鹤的家。
雁归秋捕捉到关键词,眨了眨眼,点头说:好。
江雪鹤将雁归秋一直送到校门口,目送着她走过校门口的大路,才慢慢调转车头回去。
身边没了人,江雪鹤一下子感觉到冷清。
但先前一路走过去的荒凉虚无感却消失得一干二净。
今晚不能待在一起,只是一时的,她们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
来日方长。
车停在红绿灯路口,江雪鹤无意间抬头,对上镜子里自己的脸,才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温柔得过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将视线放回到前面的路上。
刚刚应该再讨一个告别吻的。
江雪鹤有些后悔地想着。
江雪鹤的好心情仅仅持续到隔天的上午。
雁归秋早上没到七点就起了床,大概是怕吵醒她休息,消息没敢发得太多,等到九点以后才忙里偷闲,抱怨几句好久没回来,累得有点不习惯,只想躺下来继续当一条咸鱼之类的话。
江雪鹤这边早上倒是格外清闲,最后几条消息发过去许久没回应,估摸着对面又忙起来,便不再多言,进了画室,开了窗户,抽出一张新的素描纸夹在画架上。
院子的一角刚起了个型,前面小何便过来敲门。
江雪鹤说了一声进来。
小何探头进来,挤挤眼睛,低声说:昨天那两位姓覃的又来了,还带了另一位覃小姐。
她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声音隐约从门缝里透出来。
像是覃向曦在跟父母争执,坚持要单独见江雪鹤一面。
江雪鹤笔尖一顿,原本的好心情顿时落了几分,但她昨天已经考虑了一阵,因此还是点了点头,叫小何把人带过来。
画室隔音效果不错,而且装了监控,谈话倒是正好。
小何得令转身,没一会儿就把覃向曦带过来,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覃向曦面色苍白地站在门口。
她本就生得娇小,脸色一白就像是重病在身,虚得很,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去。
难怪覃父覃母不放心她一个人来。
江雪鹤看她一眼,不得不开口请她坐下。
覃向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好一会儿才接收到她的信号似的,一点一点挪向离她最近的凳子坐下来,正襟危坐得像是个小学生。
我想上次的事我已经和覃小姐以及令尊令堂说清楚了。江雪鹤说道,覃小姐这次来,是最后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她能感觉到覃向曦看她的眼神与之前不同。
若说以前是落在虚处的关注,如今倒是复杂许多,还有几分隐晦的敌意与抵触,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忧伤又痛苦的感觉。
江雪鹤思来想去许久,也没觉得自己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沉默良久之后,覃向曦才慢慢开口,她看着江雪鹤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轻声问她。
我只想知道,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到底有没有一丝一毫地对我动过心?
第47章
没有。
江雪鹤当然会给出这个答案。
覃向曦死死地盯着江雪鹤的眼睛看,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迟疑与犹豫。
但一点都没有。
江雪鹤眼底只有疑惑,像是不解她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们似乎本来就没有多熟悉,覃小姐。江雪鹤提醒道。
见面次数都寥寥无几,又谈何动心?
更何况她早已给过答复,覃向曦为何又死缠着这个问题不放?
江雪鹤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到底是哪一步疏漏了,才叫覃向曦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覃向曦看着她淡漠的脸,怔在原处,脸色刷得又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