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沈小姐神通广大,想打听什么事情轻而易举,所以知道我住在这里也不奇怪,感谢你的关心,夕微的性格有些高傲,还望你以后海涵。
一番话暗藏智慧,一语道出内涵。
既隐射了沈寒玥用了非正当手段调查了她的隐私,又帮云夕微化解性格得罪人的可能。
这情商之高,话术之精妙,沈寒玥自愧不如。
但她也因此感觉到惭愧,自己确实冒昧了。
真诚总不会有错。
对不起阿姨,我认识余院长,今天我唐突了,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容心雅摇头:我看得出沈小姐聪慧真诚,夕微或多或少因为我的病而心情不好,加上一个人照顾孩子比较累,难免话语尖锐刻薄,你不要放在心上。
您快别这么说。沈寒玥汗颜地挠头,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云夕微即使孤傲也魅力不减,有其母女必有其女,容心雅每句话都让人听得舒服,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如果云夕微有她妈妈半点温柔,沈寒玥大概会深陷其中。
她甚至觉得自己手段会不会有些卑劣了?
阿姨,我其实对夕微确实另有目的,我想请她去我们公司做法律顾问,不过被她拒绝了。沈寒玥面对容心雅不得不坦诚,这样她心里才好受些。
眼前这位长辈明明病入膏肓了,却与女儿相反,总挂着浓浓的笑意。
真诚总会打动人,我不会看错人,沈小姐可以的。
沈寒玥本想看一眼就走,毕竟这里的氛围让她不适,可两人却相谈甚欢,好巧不巧,今天云夕微提前来了。
你怎么在这?当她看到沈寒玥时,压着从未有过的怒意,那张本就不容侵犯的脸,更加冷了。
沈寒玥忙站起,表面平静,内心慌乱:夕微?你怎么现在来了?
我说过,叫我云律师,这是最后一次。
是是,云律师。沈寒玥声音变小,云夕微冷意逼人,看到母亲才柔和了几分。
夕微,好好跟沈小姐说话,别冲人。
您别管那么多,休息吧。云夕微放下保温壶,转身往病区露台走去。
她脚步匆匆,沈寒玥紧跟其后,那个云律师,我就是来医院办事顺便探望一下。
云律师,我无意冒犯,你别生气...
云...
云夕微突然转身,沈寒玥止住脚步,强颜欢笑:我跟阿姨聊天绝不是为了请你当法律顾问的事,真的。
沈寒玥,你是不是觉得家境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是不是觉得钱能通天,所以自视甚高?
我没...
我说过,我对你那个什么法律顾问的职位不感兴趣,同样的话我不想反复说,请你以后不要骚扰我的家人,以及不要再试图查我,你想知道的,我今天可以一并全都告诉你。云夕微的身影被微弱的光晕衬得狭长,她眸间的寒意,没有逼退沈寒玥,反而让她更加心疼。
她相信云夕微,不是天生这么孤冷。
好,我就问你一句。
问。
沈寒玥走近她,轻抚她肩头,眼神骤然恍惚,眸光聚焦在云夕微脸上,温柔几许,你做过鼻咽癌筛查吗?
云夕微平静的眼眸,终于闪过讶异之色,她嘴巴动了动,久久说不出话。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尽管养肥,主力更新在家长,等家长写完我可能才会集中火力写完这篇,但我也在想这篇究竟写多少完结,555,更不过来,跟双开似的
第4章还会见面
鼻咽癌三个字重如泰山,压在云夕微心底,每天让她透不过气。
沈寒玥对她步步紧逼到底想做什么?
我的事不用你管。云夕微冷若寒潭,像个千年冰块,冻伤每个试图接近她的人。
你刚刚还说让我今天把想知道的问完,我问了又不回答我。
我为什么这么说你没点分寸吗?云夕微不过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结果她上还顺杆爬。
沈寒玥嬉笑道:我没有分寸,希望云律师提点。
离我远点。云夕微见过各种死缠烂打的人,没遇过沈寒玥这款,推不走,骂不动。
可我只是想关心你。
我不需要你关心,自作聪明,实则愚蠢。云夕微浑身带刺,说话尖锐甚至有些刻薄,可沈寒玥怎么都无法生气。
云夕微,应该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为什么要戒备心这么强呢?她在怕什么?她就是这样吓走那些追求者的么?
也是这样用看似无礼的言语,得罪同行?
可那又怎样?
云夕微这样的辩护天才,有资本如此,当今社会能我行我素,敢怒敢言的人又有几个。
这种真性情背后是真诚,也是真实。
可如果这是云夕微真实的一面,她的内心该多冷,该有多难捂热呢?
沈寒玥想到便难过,仿佛在朝自己的心窝捅刀。
云律师,你做律师是为了什么?伸张正义?糊口饭?还是因为喜欢?
无关喜欢,只是信仰。云夕微竟认真回答了。
信仰...
信仰是什么甚于生命的追求?支撑一切的精神世界?还是永远的灵魂陪伴。
沈寒玥不懂什么是信仰,只觉得云夕微眼神坚定且温柔,好似有股力量,牵引着她,让她为之动容。
云夕微并非常人,她万不该用高薪高职去诱惑。容心雅说得对,真诚总能打动人。沈寒玥蓦地发现自己用错法子了,她的办法庸俗,惹人心烦。
她侮辱了律师这个职业,也对云夕微失了礼数。
抱歉,云律师,先前如果有冒犯,还请你原谅,但我不会放弃自己的想法。我看中你,不是因为你赢了我,咽不下这口气,而是纯粹的欣赏。
云夕微不语,表情如始。
我也不会再来打扰阿姨,相信如果我们有缘,一定可以再见。沈寒玥上前一步,想抚她肩膀,可云夕微抬眸的冷意,逼退了她。
她张张手,作了个无奈的表情。
再见。
天台的风,呼呼作响,响彻心扉,云夕微的心弦渐松,险些倒下。她走到栏杆处,眺望楼下,平静的眼底波澜不惊。
不多会,沈寒玥从医院内走出,她大步流星,自信从容,只是身影渐小,朦胧了人的视线。
云夕微低头拧眉,好似经历了声嘶力竭一般,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沉重地向病房走去。
沈寒玥疾步快走,一口气走到停车场,才停下脚步。她忍不住转头看向天台,那里已经没了人影。
心里空落落的难受,这心情可真是奇怪的很。
病房内,容心雅似睡非睡,近期的她总会昏迷,体力不支时便会昏睡,饱受病痛折磨的她,有时候宁愿早些离世,可她从来不言痛,不叫苦,就是不想给女儿压力。
听到脚步声,她就知道云夕微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