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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熟——笼中月(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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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付母入院是为了接受治疗,顺利的话前后也就半个月。没想到付为民今晚事少,恰好也在病房,父子俩没聊几句又吵了起来。

说来说去还是那个矛盾,父母希望他可以找个合适的对象定下来,他却始终不松口。

这二十几年真是白养你了!最后付为民怒不可遏地骂道。

以后就不用你们养我了。

付嘉心灰意冷,拿上手机下楼散心。等电梯时心里难受,忍不住看了眼收件箱,还是没有新消息。

徐书原就这么绝情吗?

算了,不理就不理吧,往后不要再自找没趣了。

这个时间点电梯很繁忙,楼下的24小时超市却很冷清。冷柜旁一男一女在低声说话:这几天你辛苦一点,多往医院跑几趟。

我知道你放心吧。需要去徐经理家拿换洗衣服么?刚才我没问,不确定是不是一直要穿医院发的衣服。

回头问问。

付嘉手一顿,转首看向他们。他们背着D记发的背包。

女生似乎感慨颇多:你说为什么他连个亲戚都没有?

这是领导的私事,咱们怎么可能知道。

回过神来两人已经去结账了。付嘉愣了一下,匆忙上前:那个

对方一脸莫名。

你们是D记的对吗,我也是,我是四部的。他自我介绍。

喔,原来是同事啊。男女相视一笑,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你们刚刚说的那位徐经理,是不是徐书原?

对方错愕的神色已经给出答案了。

你认识他?

何止认识。付嘉克制着急促的语气:我们是老同学,他怎么了?

他今天在公司楼下胃出血晕倒了,就那家港汇你知道吧,当时不光是我们,连餐厅的人都吓得够呛,还以为是食物中毒呢。

大约想缓和气氛,所以对方开了个玩笑。眼睛移到他脸上,这位主动搭讪的同事脸上却一点笑意也没有,灯光下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你怎么了?

付嘉摆摆手。

原来在餐厅出事的人是徐书原。

外面台阶晦暗,没走几步付嘉一个踉跄,幸亏后面的同事扶了他一把:欸,看路啊。

谢谢,我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那两人走远了还在嘀咕:估计也是生了什么病吧,看样子蛮恍惚的。

跑回一楼付嘉才想起刚才忘了问重要的事。徐书原人在哪呢?问咨询台没问到,他干脆一层层去找,到最顶层时已经焦急万分。

上面分西区和东区,付母在西区,东区就是普通病房。门口的电子屏上显示着名字,看到熟悉的名字时他蓦地停住。

里面好像有医生的声音。

这段时间切记不能抽烟喝酒,不能过度劳累。看你的岁数跟我儿子一般大,怎么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样了?得养,好好养,再恶化下去可没说的,只有动手术一条路。

回答听不见,也许徐书原没开口。

付嘉在门外心脏阵阵紧缩,医生拉开门走出来,看到他失魂似的杵在那,就问了一句:你是来探病的?

他匆匆回神,跟在医生后面:大夫,里面那位病人怎么样了?

对方平平地扫了他一眼:你是他什么人。

朋友。他语气艰涩。

哼,急性胃出血,长期的饮食不注意外加熬夜。现在的年轻人生活习惯是一个比一个差,加起班来又不要命,身体搞垮了挣那么多钱给谁花?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后面的话付嘉一句也听不见了。他留在原地,眼前的白大褂越走越远,声音也渐行渐远。

白天在餐厅明明已经发现徐书原不舒服了,为什么就不多问一句?

有那么一个瞬间付嘉大脑一片空白,随即才感觉到剧烈的心悸跟后悔。总是这样,我总是这样只顾自己的感受。要是当时肯好好跟他说话,不和他吵架,也许他就不会

回到病房外,里面传来轻微的咳嗽声。付嘉发白的指甲攥在掌心,疼得浑然不觉,直到听见床架的响动。

推开门正好看到徐书原站起来,动作很缓慢,手上还扎着输液管。付嘉怔了一下快步走过去: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推输液架的身躯骤然僵硬,徐书原转过身来,眉心紧蹙。付嘉吸了口气,一眼看见他苍白的脸跟失血的唇色,止不住的一阵心酸。

病了怎么不告诉我。

一点小病,没必要兴师动众。

都胃出血了还是小病?医生说再恶化就要开刀,我全听见了。

嗯。他无可无不可地嗯了声,坐在床边。

这阵沉默像是逐客令,他的意思很明显:你怎么还不走。

付嘉动也不动: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什么话。

徐书原低头拿起枕头旁的手机,回复起邮件来。

付嘉怔了一怔,上前阻止:你还工作。

徐书原抬起头来看着他,那种眼神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又来多管闲事。付嘉转首,看到旁边的笔记本电脑,一时间已经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怎么办。

你非要把自己的身体搞垮是吗?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我有分寸。他淡淡地说。

有分寸的人不会让自己胃出血。付嘉离近了些,你好好休息几天吧,所里的事情不要管了,不行我帮你请假。

徐书原手撑紧床沿,眉头皱得更紧了。付嘉怕他不舒服,想扶他一把却被挡开。

明明站得那么近,他们之间却像是多了层隔阂,再也做不到心无芥蒂。

徐书原尽量笔直地靠在床头,看向付嘉的目光没什么温度,情绪藏得极深: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没有必要事事听你的。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我会让我误会,让我误以为你对我还有感情,忘不了我。

口气有种淡淡的羞辱。

付嘉眼光轻颤,将视线游离开:我只是想关心你。

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我暂时不需要。

付嘉咬紧唇,半晌没说出话,直到下唇感觉到疼痛才松开:你非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

徐书原抬起眼:那你告诉我,我应该用哪种语气跟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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