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原像是习以为常,淡淡嗯了一声。吴茜坐下来拿吃的,邓子益盘算来盘算去:嘶怎么水少一瓶,不够啊。
晓鸥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瓶递过去:我这儿有。
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我们也是D记的。
一听是同所的,邓子益这才笑着道谢。丁叙这个马大哈看他们俩眉来眼去的,立刻挤到当中将人隔开:晓鸥你一会儿想吃什么,海鲜大餐还是日料?
我都行,嘉嘉你想吃什么?
付嘉抿了下唇:我也都行。
你都行什么都行,我看你是都不行。丁叙又开始亏他,多吃点肉吧你。看看咱这体力再看看你,才走几步路就累成这样,难怪人家相亲相不上你。
丁叙!晓鸥想阻止,可惜已经晚了。
付嘉全身一刹那僵了下,似乎感觉有道目光看向自己,一转首,视线却被女生的背影挡住。
这个是野生的猕猴桃,刚卖给我的那个婆婆说的。
徐书原语气一切如常:不用给我,你吃。
丁叙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怜巴巴地望着晓鸥:你吼我干什么又扭头,徐哥你看她吼我。
徐书原转首,目光在付嘉脸上一带而过,问丁叙:你在相亲?
不是我不是我!以为他是听错了,丁叙匆忙指正,是嘉嘉,他最近老相亲。
裴晓鸥抢声:他这个人胡说八道的,师兄你别误会。
徐书原没有再回话。吴茜感觉敏锐,指指晓鸥,又指指丁叙:你们两个,是一对儿吧?
不是!两人异口同声。
嗯?吴茜歪头。
丁叙小心地撇了晓鸥一眼:暂时还不是。
姓丁的晓鸥这样好脾气的人也被逼得受不了。
吴茜笑着轻扯徐书原的袖口:经理咱们走吧,这里气氛好暧昧呢,闪瞎人眼。
徐书原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下山了。
付嘉在原地无措地坐着,想要解释又无从开口,想要跟上去脚却像灌了铅。
你跟徐哥吵架了吗?怎么他现在对你这么冷淡啊,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把你的嘴闭上。裴晓鸥在发火边缘徘徊。对上她愠怒的脸,丁叙终于悻悻收声,今天怎么回事怎么都针对我
耽搁许久,三人起身下山。
付嘉心情糟糕透了。他不想再当另外两人的电灯泡,到山脚下后说:你们先走吧,我忽然想起有个地方要去,晚上不跟你们一起吃了。
这回丁叙不敢再乱发言。晓鸥猜到他是想自己散散心,没有追问原因。
真不跟我们吃了?
不了。他笑笑,我还是识点趣吧,免得被人在心里画圈诅咒。
丁叙目光瞟向天空,一脸心虚样。
好友的跑车呼啸而去,带起细蒙蒙的尘。付嘉摇着手说拜拜,等确定他们看不见了才放下来,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
如今不比从前,这么远的路不能随随便便打车,不过好在可以坐公交。他把耳机戴上,一个人朝车站走。
路上灰尘很大,途中传来喇叭声,一辆国产的SUV停在他身旁。
怎么落单了?
开车的是邓子益。
付嘉摘下耳机看着突然出现的他们,愣了一下才说:我朋友有事先走了,你们才走啊?
记得他们是先下山的。
我们经理把手机丢了,刚刚才找回来。吴茜坐在后面,笑起来右脸有个酒窝。
付嘉这才注意到后排还有个人。徐书原面朝窗外,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上来吧,这里不好打车。
不用了公交也很近的。付嘉想要推辞,对方却格外热情,就差下车来拉他了。
正犹豫时,徐书原推开车门换到副驾,对开车的邓子益说:我抽根烟,让他们俩坐后面。
邓子益点点头,抻着脖喊:快上来快上来,后面有车来了。
付嘉只好坐上去。
怎么称呼?邓子益主动搭腔。
付嘉。
我叫邓子益,六部的,她是吴茜,十部的。你是?
四部的。
四部好啊,大把外资项目。不像我们六部全是国企客户难搞得很,是吧经理。
徐书原夹烟的手一直悬在窗外。邓子益见状朝后排递了个眼神:茜茜你看经理多体贴,怕呛着你连烟都不抽,就这么拿着。
吴茜会意,马上说:我没关系啊,经理你抽就是了。
徐书原不温不火地嗯了声。
付嘉看了一眼,心里担心得不得了,小声提醒:徐经理,手不要放在外面吧,万一有车过来很危险。
徐书原还是没动。
徐经理
付嘉忍不住又提醒了一次,声音依然不大。见前面的人始终没什么反应,吴茜开口解释道:没关系啦,右边是应急车道。再说经理有分寸的。
我知道,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哎呀没关系的。
付嘉不愿与人正面起冲突,因此没有再坚持。静默中胳膊忽然被人碰了碰,转过头,吴茜将手机从前排看不到的位置递过来。
上面是她临时敲下的一行字:我们经理听力不太好,下次跟他说话可以大声一点,谢谢啦。
末尾跟着一个可爱的表情。
付嘉望向她,她无声地回以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付嘉忽然说不出的恼火。他想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才是这个世界上跟他最亲近的人。可对着这样一张真诚的脸,这样一个处处为徐书原着想的人,居然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
跟他再亲近那也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自己是他什么人呢?什么也不是。
一路上邓子益跟吴茜有很多话聊,两张嘴始终没停过。徐书原一直在闭目养神,中途接了个电话。
好,谢谢。我做完体检再跟你联络。
等他挂断后吴茜问:经理你今年还没去体检吗?
他收起手机:驾校的体检。
你打算学车?邓子益插嘴,怎么突然想起考驾照了,我以为你是不爱开才不学。
徐书原侧开脸,平淡地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的声音:之前报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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