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估计这么痛快的客人她从来没有见过。
那边的正在输入字样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最后回了一句小心翼翼的语音:这种量大的情况可能要跟您签个合同,收50%的定金。
可以,我今晚就有空。
他越爽快徐静就越谨慎,最后约在晚上九点,地点是市中心某商场一楼。
付嘉到晚了,在周围转着圈找停车位。
停好车后跑进去,徐静已经在扶梯旁边翘首以待,看见他,还以为是偶遇。
小嘉?你来逛街啊。
她今天穿了件很宽松的棉服,手里提着一些婴儿用品,也许是顺便买的。付嘉主动帮她提袋子,又要带她到旁边的哈根达斯去吃东西。
不用不用,我在这里等个人,一会儿就走了。她连声推辞。
到里面坐着等吧,有玻璃也能看见。付嘉抓紧塑料袋的提手,不知该怎么开口。
也许是他盛情难却,徐静很不好意思地同意了。坐下以后也没敢翻菜单,问她什么都说:你吃就好,我不用了。
付嘉就自作主张点了两份甜品和饮料。
服务生一离开,她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轻声嘀咕:看来是不会来了。
付嘉望着她,还是觉得难以启齿,于是低头把聊天界面翻出来,移过手机给她看:姐姐,找你买水果的人是我。对不起啊,一开始没有告诉你。
她眼睛微微睁大。
你
我爸是开公司的,正好要采购一些年货当员工福利。
那你怎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我怕你告诉书原,到时候他他不肯接受。
以自己弟弟要强的脾气,的确有可能不接受同事的这种帮助。徐静显然是个很单纯的人,这样一句话就被说服了,张了张嘴:这样啊。
嗯,你的联系方式也是同事推给我的,叫裴晓鸥。
晓鸥我知道啊,她点点头,眼睛亮亮的,我知道,书原跟我提起过。
就连身体也放松下来。
我还说要跟你签合同呢。又低下头腼腆含蓄地笑,真是的,你别见怪,因为之前有人说买最后又不要了,所以我才
我明白。
饮料跟吃的上来,她的话也渐渐多起来。付嘉从她口中得知徐书原最近一直在家,只偶尔去医院复查才会出门。
也不知道是什么要紧的工作,每天干到凌晨一两点还干不完。她面露忧愁,现在他手伤了,我又帮不上忙,每天带着孩子反而给他添乱。
邱越没回去?
回来了两天又走了。她说,等之后我也走了,书原一个人才真是麻烦。
付嘉问:你要回去了?
嗯,家里就一个老人,时间长了我也不放心,还是想赶紧回去看看。她十指握着水杯,再说发货的事也得有人帮忙。
付嘉赶紧说自己买的梨不急着要,春节前发来就可以了,她又连声道谢。
老家的事倒还好,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看书原有点闷闷不乐的,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利。
闷闷不乐?
是啊。她看了他一眼,又把脸垂下去,仿佛不习惯对这样一位不熟的对象倾诉,最近他睡得不好,胃口也不好,人瘦了一大圈。
付嘉唰一下抬起头,抿紧嘴唇:要不我去看看他吧。
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心里话,想也不用想。说完才把脸慢慢侧开,觉得自己表现得太紧张在意了,喃喃补了一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徐静却很感激:方便,方便的,你们既是同学又是同事,在一起肯定很有共同语言。
不到半小时峰回路转,忽然就能见到徐书原了。坐进车里付嘉还觉得恍惚,之前颓然的情绪也跟着一扫而空,只剩下即将见面的欣喜和忐忑。
路上连徐静也看出他的变化,眉眼弯弯地问他:你跟书原关系一定很好吧。
他也抿唇笑笑:挺好的。
愉快地经过了亮着绿灯的路口。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佳佳的女孩子?徐静转过头来。
事出突然,他愣了一下,握紧方向盘。
不认识是书原的女朋友吗?
不算吧。她温和地笑了笑,那天我说他没提过女孩的名字,其实也有例外,就是这个叫佳佳的。书原跟我说过那是他喜欢的人,还说跟她约定好毕业就在一起,不过后来没有下文了。
说完顿了几秒,意识到什么,就又含笑解释:不是你这个嘉,是单人旁的那个佳。
付嘉胡乱答应着:是吗,我不太清楚。
徐静收回目光,笑容也慢慢收起来:我真想见见那个女孩子,问问她这几年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弟弟如今
如今什么?
她轻轻摇了摇头:算了,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强求。
付嘉急躁起来连路都忘了看,转头想问她到底怎么回事,结果差点撞到路边。徐静惊呼一声,车就这样径直停下来。
书原右边听不见是不是就因为他脱口就问,然而又猛地顿住,嗫嚅了片刻才艰难地说,因为她。
徐静从撞车的惊吓中缓过来,一脸懵怔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问?
付嘉身体激灵了下,握着方向盘不敢看她:我瞎猜的。
沉默了一会儿徐静才摇摇头:不是她的原因,是我弟弟自己傻。对方都要走了还跑去见面,结果人没有见到,自己倒病了。
车厢里静得连呼吸都听得见。
她轻轻吸气,又慢慢呼出去,面容笼罩在愁云惨雾中:全怪我,知道得太晚了。我那个时候忙着办结婚手续,一直在部队招待所住着,连他病了都不知道。
不止她不知道,付嘉也是这一刻才知道的。原来徐书原去找过自己,没有找到,他的耳朵是自己间接害的。
他十根指头握紧了方向紧,握得皮肤发疼,指节缺血发白,表情却呆掉了。
见他这样久久没有反应,徐静挽起掉到肩上的头发,失神地笑了笑:看我,净说一些无所谓的事。
可是,这怎么能叫无所谓的事?
眼前的路灯变成了灯柱,模模糊糊地浮在马路两边,像河里的浮标。
付嘉心里惶惶的,像被什么东西烫出好大一个疤,一张口,嗓子完全嘶哑:这是这是他一辈子的事。
第15章收留我一晚吧
到出租屋门口,徐静在包包里摸索了一阵:咦,钥匙呢。
没有找到只好敲门。
来了。
门后的拖鞋声慢条斯理靠近。
付嘉站在徐静身后,神情木木的,心跳却跟着渐渐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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