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也快三十岁的人了。刘宇蓉咂嘴,稍微保养一点吧。
她说完,回过头温柔地打量我:筱筱,对吧?还是你看着小,啊,我记得你以前来家里的样子的,一眨眼啊
冯叔叔从厨房里走出来,眉眼似乎添了几道皱纹,朝我们内敛地笑了笑:马上好了。又立刻钻了回去。
屋中开着宜人的暖气,电视里是热闹红火的,有过节色彩的节目。餐桌上还摆着刘宇蓉写春联的材料,她把它们收起来,让冯叔擦桌子。
我和魏丞禹挤进去拿碗筷,又被刘宇蓉轰出来:难得来一次,动什么手啊,没什么东西,我和老冯来就行了!她把一副春联卷好,筱筱,你们贴春联吗?喏我写的,你们拿去玩一玩,哈哈哈
这顿中饭,就算作一家人的年夜饭了,因为下午还有其他事要做。
好,新年快乐刘宇蓉举着杯子率先说,而且呢,今年,我们家又多了一位新成员啊,大家欢迎!
好好好。魏丞禹当捧哏,新的一年,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五只杯子碰到一起,发出清脆和美的响声。
冯叔仍是有一人变出一桌菜的魔力,鸡鱼牛猪,面面俱到,最后还有一个豆沙馅的八宝饭。一顿饭吃完,我正想跟着冯叔和魏丞禹收拾碗筷,刘宇蓉叫我:筱筱,你来。
她把我拉到书房里,关上门。
刘宇蓉把我的左手拿起来看了看,又拍了拍我的肩,充满喜爱与疼惜之情地说:不容易啊。
说着,她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肉眼可见厚实的红包,不由分说往我的口袋塞:拿着拿着,这个不能客气的,这算是你第一次来我们家,这个必须要给的。等我收下,刘宇蓉略略满意,把我按到旁边的小沙发一起坐下,我们两个说说话。
当时你们两个都挺小的,还在读书,啊,就记得一次他很严肃和我说,过来过生日,还要带一个朋友。我想他这么说,那肯定是很重视你这个朋友。她由此想到往事,打开了话匣子,我也没有想到,但看得出来,凯凯是很关心你的。
一直都是他照顾我比较多。我陈恳地说。
她笑起来,问:他有没有让你讨厌的时候?平时多多少少也会吵架吧?
我想了想,摇头。
刘宇蓉不信:他我了解的,别看平时嘻嘻哈哈,其实不顺意,是会急眼的。她朝我笑,原来魏丞禹的鼻子嘴巴像她,有时候是很倔的,所以也会放不下你。
过日子嘛,多多少少会有些摩擦,我和老冯也是一样。筱筱,你是性子比较温和的吧?你们也算是互补。她念叨,如果有了矛盾,就是要想解决矛盾,啊,不想去想解决对方。
我跟着她一起笑起来。
她说:毕竟嘛,所有大前提,都是爱,对不对?
回程的路上,我掏出口袋那个红包:给我红包了,怎么办?
魏丞禹在开车,抽空看了我手中的东西一眼,乐不可支:哈哈哈,我妈对你这个漂亮儿媳妇非常满意你收着吧!
回程的目的地是我借住的言葆庭的住处。上一次为了快速同居,只收拾了些衣物和基本的生活用品,这一次来,是想趁着两个人都放假,且情感比较稳定,把东西都收拾过去,也算是正式屋归原主。
掏出钥匙打开门,涌出一股淡淡的灰尘味道。东西都很好摆放在原位,只是蒙上了一层薄灰。
因为只剩下一些书和几件衣服,因此两个人绰绰有余。我们把外套脱掉,魏丞禹把准备的几个袋子和纸箱放到一旁,说先帮我把衣柜里剩下的几件衣服打包掉。而我洗了个手,开始动手拆除椅子和桌子脚上的防划痕垫刚搬进来的时候,害怕给新地板造成些损伤,第一时间就把所有的需要移动的家具脚上都贴了脚垫。
我三心二意地做着事,脑海里不断回响魏丞禹妈妈说的话。
爱,爱,爱。
爱是什么?
爱是每个月查看水电煤的账单。爱是站在他身边看他烧饭。爱是洗碗。爱是一起带小白去洗澡。爱是他下班来接我,车喇叭响的那一下。爱是他。
爱很珍贵,爱很奇妙,它是种能量,有时让我难过,有时让他难过,但大部分时候又让我们快乐。爱是门学问,我去参悟,它来渗透。
我要用剩下的年月珍惜它,学习它,掌握它,运用它,享受它。
魏丞禹从卧室里走出来,问:诶你衣柜里有个纸箱子直接拿走就行?
我呆呆地和他对视两秒,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以后,顿时回过神来。
我急道:你别动!
他高举双手做投降状:好的,我没动!
我点点头,佯装淡定站起身:我来吧你帮我坐在这里把这些防摩擦垫拆掉。
他略有些疑惑但听话地走过来,接手我的活计。我走进卧室,把他说的那个纸箱从衣柜中拖出来。
窗帘被拉开,照射进冬日不够温暖却灿烂的阳光。今天是干爽晴朗的一日。
箱子上也有一些不明显的灰尘,我屏住呼吸,把它打开。
里面存放了悠长记忆里熟悉的物件,小企鹅挂件,电影票根,泡泡枪,储值卡而最上面放了最新的一样是我去年收到的那封申城二中的timecapsule的信件。
时隔许久,我重新打开这封信,再把里面那张薄薄的信纸展开,露出上面的三道字迹。
我心念一动。
笔、笔
我站起身拉开抽屉。第一格没有,第二格没有我从最后一格幸运地找到了一支圆珠笔。
我低下头,把笔揿开,没有犹豫地在最后一行的空格里打上一个蓝紫色的勾。
《多血质和抑郁质》PartⅢWaybackintolov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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