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纪:
瑛纪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说:哦,行,就这样吧。
他还顺便将扎起来的头发散在了肩膀上,用手指梳了一下,让那头梨花烫更蓬松了。
做戏做全套嘛。
车子一路驶往京都禅院本家,一回家,就有族人飞速跑来找瑛纪:瑛纪大人,您
这族人眼神诡异地打量瑛纪的微卷半长发,然后露出了理解的神情。
您回来了,族长要见您。
瑛纪没注意,他反问道:我去哪里见族长?
不是说直毘人叔父的院子完蛋了吗?
那位族人恭谨地说:您随我来。
瑛纪跟着族人走在家里长长的回廊上,也许是瑛纪的错觉,总觉得前面这家伙在带他绕圈子,而周围墙角、廊道和院子里的族人一个接一个冒出来,还全都惊奇地看着他的头发!
看到了吗?
啊,瑛纪大人真的烫头发啦!
只是因为烫头发就被关禁闭,族长太老古板了吧?
行了,闭嘴吧,别惹麻烦。
没事,既然瑛纪大人都烫了,咱们以后也可以这么做了吧?
听说直哉大人正准备买假发套,他要金色的炸毛造型呢。
挺好的,据说家里还要进行小范围改造,我再也不用爬树上找信号了。
瑛纪耳朵灵敏,听着家里人窃窃私语,他满心都是问号,并再一次真切意识到他和禅院这帮亲戚有着深深的代沟!
这族人似乎得了禅院直毘人的吩咐,专门带着瑛纪在家里绕了一圈,让所有人族人都看清了瑛纪的新发型后,这才带着瑛纪去了一处安静的院子。
一进入院子,瑛纪就嗅到了浓浓的汤药味道,显然禅院直毘人在这里修养。
那族人带着瑛纪来到门前后主动离开了,瑛纪不明所以,他伸手拉开障子门:直毘人叔父?
房间里的主座上自然是禅院直毘人,老头看上去很虚弱,正靠在胁息上休息,甚尔盘腿坐在前方榻榻米上,在甚尔对面还躺着一个全身缠满绷带、正愤恨瞪着甚尔的人。
那自然是禅院扇咯。
瑛纪看到甚尔后眼睛一亮,他关上门,快步走到甚尔身前,仔细看了看才道:没事吗?
甚尔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我能有什么事?
他嘲讽地看着对面的禅院扇:有事的是这俩老头。
瑛纪莞尔,他这才看向禅院直毘人:我回来了,叔父。
禅院直毘人自从瑛纪进门后就仔细观察,此刻见到瑛纪脸上如往常一般无二的笑容,他心下叹息,面上和气:辛苦了,坐吧。
禅院直毘人摸了摸手边的酒瓶子,他现在有伤,禁止喝酒,只能摸摸瓶子解馋。
老头有气无力地说:瑛纪,你应该知道了吧,甚尔被除族了,他说要改姓伏黑,以后和家里没关系了。
瑛纪点头:嗯,家里不是一直嫌弃甚尔、甚至认为他是耻辱吗?一拍两散,各自安好,这不是挺好的吗?
禅院直毘人正要继续说话,禅院扇出言打断道:一拍两散?瑛纪,甚尔这家伙居然犯上作乱,若不是家里给他一口饭吃,他早就死了,他就是这么报答家族的?
虽然禅院扇被裹成了粽子,但他依旧语气愤恨:不过是个0咒力的废物,他有什么资格和家族讲条件?他这样的垃圾就该在他出生时丢进咒灵堆里!
禅院直毘人恼火地摔了手里的酒瓶子:闭嘴!
伏黑甚尔冷笑:禅院扇,瑛纪也是0咒力,他和我是一样的。
禅院扇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咒骂着:家里好吃好喝的养他长大,他
然后他陡然理解了伏黑甚尔说的话,声音骤然卡住。
就在瑛纪、甚尔和直毘人都以为禅院扇要大声咆哮说不可能时,却听禅院扇冷笑道:怎么?在伤害族人后又开始污蔑你的兄长了?你自己是0咒力,就以为别人也是?你太狂妄了!
瑛纪:
甚尔:
禅院直毘人倒是了解自己弟弟的脑回路,他对甚尔一摊手:看吧,所以我说,要等瑛纪回来一起说这件事。
老头悠悠地补充:你担心的六眼问题,也可以同样解决。
甚尔哑口无言。
瑛纪问甚尔:你和叔父说0咒力的事了吗?
甚尔气闷地嗯了一声。
禅院直毘人对瑛纪说:甚尔和我提了你的事,咱们回头单独谈,但甚尔有个要求,他希望将这件事告诉扇,我觉得扇不会相信,希望你回来后再说
瑛纪也哑然了,他对还愤恨瞪甚尔的禅院扇说:扇叔,甚尔没说错,我和他是双胞胎,他是0咒力,我自然也是。
禅院扇哼了一声,他和瑛纪说话的语气倒是缓和了一点:你无需给他的谎言善后,你不要惯着这个废物,你这么纵容他反而助长了他的气焰!你要有兄长的样子!
瑛纪:
甚尔看着仿佛魔怔的禅院扇,突然觉得自己的憎恶和仇恨有些可笑,禅院扇这家伙早就疯了吧?只相信自己相信的,只看自己想看到,根本不在乎真相和事实是什么,这家伙就是个傻逼。
瑛纪看了看露出恶心表情的甚尔,又看了看仍然嫉恨甚尔的禅院扇,他冷不丁说:扇叔这么恨甚尔,要不然我将你们之间的亲缘关系斩断吧?
甚尔:啊?
禅院直毘人觉得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亲缘关系?斩断?
还没搞清楚的禅院扇梗着脖子说:我和这个废物没关系!!
瑛纪看向禅院直毘人:我的斩击不仅能斩断实物,也可以斩断无形之物,甚尔和扇叔两看生厌,不如彻底断开。
禅院直毘人受到了惊吓。
哇靠!还可以这样吗?瑛纪的斩击还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他深深地看了瑛纪一眼:回头我们好好谈谈。
然后禅院直毘人看向甚尔:你怎么说?
甚尔定定地看着禅院扇。
禅院扇身上缠着绷带,因他情绪过于激动,有些伤口崩裂、有鲜血浸染在绷带上,让他看上去格外狼狈和凄惨。
可是对上禅院扇那浑浊的眼睛,甚尔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着的愤怒、嫉恨、憎恶,仿佛看到了不洁之物,仿佛看到了比咒灵还恶心厌恶的东西。
甚尔突然笑了,他对瑛纪说:不,我拒绝。
瑛纪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