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很奇怪的一种感觉,虽然这种心态不对,但比起在局里一板一眼分析你的心理问题,评估你是否有应激抑郁,顾年祎觉得这心病好像不是如此,他不如找一个陌生人,一个倾听者诉说心事来得舒服。
这几次的事情他已经充分意识到了自己的性格:看似拥有组织力,实际碰见问题就犹豫不决,经常抓不到任何的机会。不管是在具体事件上,还是感情上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
或者说不敢承认。
深埋于心脏之下的种子,在这些事情之后,他惊觉它的存在时,已经开花结果了。
对话框里的话是:
你好,我很在意一个人,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情,但其实我不知道怎么开始我们的关系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我们的关系。
我和你说这些其实也不是想开启它,其实比起开启,我更希望封存它。
我只是现在,很想他,不知道和谁说。
夜谈给他的答复是:
说的具体一点吧,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顾年祎打了一行字:
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我不知道他的近况,想去打扰他又觉得不方便。我只是,想把这件事说给你听。
之后,夜谈可能在忙,也没有再回复他。
顾年祎躺在沙发上,手捏着手机打字,等他发完最后一句话,脑子里全是许洛的样子。顾年祎单手覆住自己的额头,慢慢搓动着,像企图从自己的脑内把他的形象给送出去一样。
他闭上眼,手捶了两下胸口,深深察觉到了,没人救得了他。
去往铜山的话,一定会途径白津市,这个和黑溪曾经并驾齐驱的兄弟城市,曾经顾年祎和它的交集倒是并不多,单论刑事侦查方面,黑溪一直是以各种侦查黑科技在全国如传说一样的存在,当然这次的测算系统算翻车,已经是个笑话了。
白津是在黑溪和铜山之间的地方,其实没有山,只是一个小小的市。甚至很多当地的居民会住在铜山,去白津工作。
期间,联络顾年祎的警察说之前已经联系到了帮助拐卖儿童的民间自发组织的基金会的一位理事,他马上匹配到了一对可能是钱小苟父母的对象,对方得知他要过来之后说会在白津火车站接他,之后再开车带他去着对疑似是钱小苟家人的地方。
刚来就得到这个好消息,顾年祎有点惊叹于这个专门帮助拐卖儿童的民间组织的效率。
结果他从火车站出门,有个电话就打过来了。顾年祎看了一眼这个手机号,总觉得熟悉又说不上来,接通道:您好。
您好,请问您到了吗。对方问。
这个声音也挺熟悉的,顾年祎愣了一下:啊到、到了,我在东区这附近有
我也在东区,东区的星巴克。对方说。
顾年祎一回头就看见了星巴克那绿白的双尾美人鱼招牌,和站在美人鱼下的、穿着他那半永久标准西装衬衫领带三件套的林濮林大律师。
顾年祎举着手机:
林濮的双眉肉眼可见地蹙紧了,成了个川字。
最终,不情不愿尽地主之谊的林濮,请了顾年祎一杯咖啡。
已然入秋,上次见到林濮的时候虽然也西装革履,但也会挽起袖子来,顾年祎那时候还穿着短袖。如今他也已经穿上了薄外套,气温也渐渐凉了下来。
我真没想到是你。林濮上了车之后,边载着顾年祎边道。
自从上次一别,两人也没怎么联系过。顾年祎上次就察觉了,林濮对他的敌意还挺大的,当然不排除这人本身端着架子的傲慢,不过顾年祎也感觉得到,他更多的原因来自于许洛。
虽然如此,两人的目的一致,话题很快就转到了事件上。
这个帮助拐卖儿童的基金会是你在管理吗?我看规模还挺大的。顾年祎道。
嗯,其实主要是我妹妹和其他的一些志愿者,我管得比较少。林濮道。
顾年祎扬着眉点头:所以钱小苟老家那边的警察,应该已经跟你说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了吧。既然如此,铜山这边是真的有个拐卖集团存在吗?
你说的事情我有所耳闻。林濮道,不瞒你说,之前可能没有和你说过我的身世,其实我也是被拐卖的。
顾年祎回头看他,没藏起自己脸上的惊讶来。
虽然我也是被拐卖的,但我是被自己父亲卖给养父的。如今我养父也已经去世,我父亲至今也下落不明,按照你说的,确实可能是同一批人。
这也算是黑色产业链吧?顾年祎手指摩挲着下巴,所以这几年你也在追查他们这个集团的下落吗?
倒也不是。林濮道,我们这个基金会算是一个民间自发组织的救助机构,现在也会招募一些志愿者,我妹妹今年大学在读,会定时组织一些公益活动,这期间如果有失孤的老人,会收集资料登记分类这类的。但其实我们谁都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深入调查,所以这次的事情说不到是个契机
哦原来如此。顾年祎点点头。
车内在放电台,一个声调空灵的男声在唱着一首中文歌曲,结合着一些藏式的唱腔,辽远又广阔的声音在回荡着。
所以你还有个弟弟在世上是吗。顾年祎忍不住问。
对。林濮点点头,不过,我没有他的消息,也打听不到。但他如果在这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生活得很好,我也会觉得很欣慰。
不好意思。顾年祎道。
林濮没有管他,自顾自哼了两句歌。
快到了。林濮忽然说,你准备在白津待几天?
顾年祎沉默了一下,应该没几天,如果调查下来结果和我们设想的不同的话,可能要继续回去搜集更多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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