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不要对不起了顾年祎双手抱着方向盘说,脾气没地方发,只能蔫蔫地趴上去,闷声道,我真的好累,我也想不明白,要么让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好,这么被吊着的感觉很难受。
许洛沉默着,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顾年祎趴了一会,声音模模糊糊传来道:乌先生是谁?
许洛没说话。
顾年祎又叹了口气,侧过头看着窗外想,不说算了。
我以为你早就查过我了。许洛低声说,所以没和你说过他。
查过什么。顾年祎侧头看他。
我包庇顶罪,曾经有过牢狱之灾。许洛说,你不是看过吗?
你给谁顶罪?顾年祎坐直了身体,我确实查过,没查到,有人故意隐去了你的信息。
是嘛。许洛淡淡道,难怪你不知道,我包庇顶罪的人,就是这个乌先生。
警局有人陆陆续续下班了,许洛看了一会外面,对顾年祎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去我家吗?
顾年祎发动了车子,拿出自己的备用机,开了导航,带路。
黑溪开始下雨,在七月即将入伏的天气中,一场滂沱大雨根本赶不走任何的闷热,车内的两个人彼此沉默着,似乎各怀着无穷的心思。
路上,许洛终于打破了沉默,侧头去看他:顾警官,我现在说这些话,你可能会觉得匪所思,但这些事情,是真实存在的。
我现在看什么都不会匪夷所思。顾年祎沉声说。
其实有些事我不说你也猜得到。比如,你说对了,和吕凡同一个病房,是我特意安排的。许洛说,我要去找吕凡,我就是为了见他。
为什么?顾年祎问。
为了实验。许洛说,就是你现在在调查的这个实验。
顾年祎瞳孔一震,道:你果然知道这件事。
我的知道和你的知道不一样。许洛道。
然后许洛便不说话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顾年祎有些焦躁,然后呢?
许洛纤指托着下巴:我在思考从哪儿说起。
他抿着的薄唇半晌悠悠张开道:那就从乌先生说起吧。
顾年祎没有什么表示,捏着方向盘的双手却因为微微施力,绷出了几条青筋。
乌先生叫乌溧,是我的
许洛刚说了个开头就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来形容他们的关系。
你的什么?顾年祎追问。
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表达。许洛手撑着头,暂且称之为恋人吧。
男的?顾年祎道。
嗯。许洛应了一声。
啊!顾年祎惊叹,你果然是
同性恋
后面三个字被顾年祎吞了。
许洛意外地打量他:我以为我上次坐在你身上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呢。
住口,不要提它顾年祎马上投降,继续,恋人。
当年我还小的时候,他救过我命。许洛指了指自己的腰部,是真的救命。当年我导师带我去战时国,政府军和反政府军的冲突频繁爆发,当时我和他认识后,他一次为了掩护我穿越战区,腰部中弹差点死了。我很感激他,但和他回国之后,这件事就是我的噩梦。
一直用这件事要挟我。许洛说。
顾年祎把车转入了许洛的公寓。
他可不是个好人。许洛头靠着玻璃,喃喃道。
听出来了。顾年祎道,然后呢?
两年前,他因为故意杀人分尸、非法走私数罪被实施抓捕,在警察抓捕的途中因为车祸死了。许洛看着前方,他死后,警察查封了他的家,虽然他之前公证过把所有的财产留给了我,但他死了,很多关于他的秘密也一起埋没了。
他家有个地下室,当时警察查封那栋别墅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地下室的存在。许洛手指抚着下唇,似乎是在思考,当年他经常把我关在地下室里面所以我暂时也没有告诉警察它的存在。
关地下室干什么?顾年祎随口问。
许洛扯着嘴角笑笑,顾警官,也不用打听得那么仔细吧。
顾年祎手指一紧,脑子快速一转,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嘴都瓢起来,啊,啊,哦你继续
那地下室还有个保险柜,密码我试过我的生日,他的生日,都没有用,我没事做把可能的密码都试了试,没有打开。许洛道,不过,他也有些东西放在地下室书房里的书架上。
乌溧的大学毕业于国外,这段时期我是知道的。但对他曾经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谁以前没事儿会去打听自己前男友在哪个小学毕业。许洛笑笑说,直到我看见了一张照片,那是他的中学毕业照,他们一个班就十几个人,他站在最旁边。
许洛做了个翻转的手势:那个照片的背面写着,1999年7月,旗山实验二中一班毕业照,谨以此纪念
千禧年最伟大的实验。
顾年祎吸了口气,脑中白光乍现,猝不及防差点踩一脚刹车。
许洛倒是没感觉到他的紧张,继续道:实验两个字是比较吸引我,我在他的书架上翻找了一遍,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更关键的证据。唯一的一个关于他们的事是七八年前的一次聚会,当时的照片,乌溧也冲印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书柜里。
这张照片能得到的信息很少,乌溧生前也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我重新拿起那张照片看时,就能发现,这些人如果能和那张毕业照一一对上,中间还有几个我比较熟悉的人。许洛道,他们在自己的领域都已经成为了精英,渗透在了国家的各个层面。医疗、军工、金融
虽然这也没什么。许洛道,任何一个高中或大学里面的精英班,十几年后看也是人才济济
所以他许洛发现顾年祎已经开始进行第三次的倒车入库,忍不住侧头道,你行不行啊?
我顾年祎举起一根手指,安静点,不要质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