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拿来一个老式闹钟,拧好几圈,拧到规定时间,接着姿态娴熟地捂好耳朵,躲进角落。
看来这事他做过很多次。
五分钟后,闹钟准时响起,金属圆柱体在两个铁片间疯狂敲击,让江汜条件反射般弹跳起来。
Alpha抹了把困顿的脸,勉强打起精神:下午有什么安排?
秘书把一直没停的闹钟关掉,说:江总,您该去接机了。
秘书以为这次的接机也是接朋友,或者亲属。
一般关系亲近的人,江汜都不会和他多说。
上次的接机对象是个可爱的omega女孩儿,他原本以为那是总裁的相亲对象,没想到是总裁的同学。
这次又是谁呢?
江汜这时才算醒神,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12月18日。
他要回来了。
这五个字一旦出现,就再也赶不走,一时间江汜的脑海里全是他们的回忆。
那些昼夜不挂断的电话;崩溃流着眼泪打电话给他,那边的人困极,却依然忍着困意来安慰他;偶尔江汜在回家途中接到他的电话,会停下视频会议,关掉设备,拉上前后座挡板和他聊天。
终于要回来了
他们的旅程中总是聚少离多,只是江汜平时被忙碌的日程充斥,这点离别之意又被先进的科技联络冲散,还不觉得。
现在一放松下来,江汜发现自己手都在发抖。
开快点再快点。
秘书从来没听过总裁这么难耐的声音。
他们在汕城中心机场大门下车。
江汜是奔下车的。
他在人流里向前挤,被人骂了两句,但完全没心情分神给别人。
他气喘吁吁地环视航站楼
没找到人。
这两天的连轴转让他有些头晕。江汜弯下腰撑着自己的膝盖,任刚才跑动时出的汗滴在地面。
脚步声和滚轮声靠近了他。
一双让江汜眼熟的靴子映入他的眼帘。
那是临行前江汜买给他的。
他僵硬地站直,朝那个自己终于能触碰到的人扑过去。
窦惊澜死死抱紧他,眼眶已经红了。
我回来了
*
秘书停好车找到江汜已经是十分钟之后。
他看到总裁和另一个与总裁身形相仿的人拥抱,在心里默默肯定自己的想法。
这次肯定是亲人吧。
紧跟着看见那个他不认识的人低头,亲他们总裁的眼角。
甚至还接着往下,旁若无人地和他接吻,而且而且还很激烈。
秘书陷入呆滞。
全公司都以为江总单身
原来已经有有爱人了?!
也是一个alpha???
窦惊澜察觉江汜被他亲得有些喘不过气,才略微放开他,刚想说什么,又被江汜咬住下唇:别停
窦惊澜安抚地吻他,用温热的手指抹掉他还在流的眼泪,问:那边有个人在看你,表情有点奇怪。
江汜飞快回头瞟了一眼:秘书,他不会乱说,不管他
被窦惊澜阻止,捏捏他后颈哄:先回家好不好,你手好凉,耳朵也好凉。
江汜盯了他一会儿,拉着他往前,从秘书手里把钥匙拿走,迅速吩咐道:这五百给你打车回去,从现在开始放一周假,天王老子来也别喊我,我的手机如果进了一个电话,下个星期就找别人和你交接工作。
仿佛一刻也不能等。
秘书很少见他这么着急的样子,从刚才起傻到现在的脑子听到钱才开始动,战战兢兢点头道:好的江总,一定,一定。
秘书在江汜杀人的眼神下自动给自己的嘴拉上无形拉链。
江汜拉着人离开。
秘书的眼神追随着容貌出众的两个人,原地混乱半天,才决定按自己的第一直觉走。
这两个人真的很配,抱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有种不知道怎么说一句话插/进去的感觉。
*
把行李放上车,坐进主副驾,这全程,窦惊澜在一边紧紧抓着江汜的手,攥得他生疼。
但江汜不想放开。
他把车开到自己的别野,在地下车库里把车熄灭,但没开锁。
窦惊澜拉了一下,没拉开车门。
他收回手,摘掉围巾,撕下自己的贴片。
江汜解开安全带,翻身跨来副驾,腿跪在他身边,碰地放倒椅背。
Alpha扯掉碍事的领带。
*
从车库转移到房间没成问题。
江汜被窦惊澜裹得严严实实抱上楼。
别墅的人江汜提前遣散,这里只有他们。
江汜腿勾着他的腰被他放倒在地毯上,眼泪从刚才起没断过。
窦惊澜不停地亲他,亲他的眼角和脖子,江汜被翻身过来时,又亲他的腺体。
一开始还是温和的。
后面就越来越重。
敏感的腺体受伤,血液只会更加刺激alpha们。
江汜腹部被塞了个枕头,被他按着手十指交握,从头亲到脚。
他们的信息素全世界最契合,免去排斥、厌恶和反感,就像他们一如既往的感情。
等到两个人都歇下来,家里已经乱得不能看。
窦惊澜把他裹进厚厚的毯子里,自己去收拾卫生。
江汜迷迷糊糊地躺好,什么也不去想,终于在让自己安心的味道里睡去。
他醒来时是下午,浑身都疼,眼皮也有些肿,精神却前所未有的好。
身后抱着他的那个人立刻察觉,在他耳边说:醒了?
江汜这次没说他废话,翻了个身,静静地看他的脸。
变丑了。
嗯,一直见不到你,我越想你越怨念,就越来越丑。
江汜被他逗笑。
他们紧挨着的身体一起发抖。
他和窦惊澜手脚纠缠,亲密无间,抬头时看到窗外铅灰色的云,一点起床的念头都没有,说:就这样和我待着吧。
好。
*
江汜夜里惊醒片刻。
他偶尔会这样。超忆让他无法忘记自己的记忆,身体机制会帮他,让他想忘记的部分变成噩梦。
他一动,窦惊澜紧跟着醒了,察觉到一点不对。
江汜手在发抖。
摸他的额头,又冰凉。
他关切地问:宝宝,怎么了?回我话。
江汜很久没被人叫过宝宝,这个让他害臊的称呼迅速把他从噩梦里拉离。
他颤栗着抱紧叫自己的人,闭了闭眼,仿佛还没从刚才的惊悸中缓过神来:做了个噩梦。
窦惊澜嘴唇贴着他耳根,问:什么样的噩梦,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