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汜接着说:所以呢,你把我弄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为了给我两巴掌?
胡峥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不,这应该是最轻的。带他走。
江汜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抓着肩膀往前推,嘴依然没停下:我自始至终不明白,我妈到底怎么你了,我怎么你了,让你这么厌烦?骗我们的是你,先表露出厌恶的也是你,还非要我们觍着脸对你?
胡峥不知道被哪个关键词激怒,冷笑道:难道联姻是我愿意的?这个婚是我要结的?
江汜一针见血:你们也没离啊?现在又怎么了,让你非要把我
随着通道往前走,炽热的射灯把江汜的头发烘干,通道的尽头,透明的玻璃门让江汜看见一切,停下了言语。
胡峥:现在你和我纠结这个也没用了,我们的积怨不是你能搞明白的,我只需要用你把她引来,你也可以现在给她打个电话。
胡峥对玻璃里的情景习以为常,看见江汜目瞪口呆浑身发冷的样子,笑了笑,说:刚刚好你能帮到长辈的研究,就当尽孝了吧,江汜。
玻璃门打开。
保镖把江汜推进消毒室的刹那,江汜转头咬住他的手!
对方欲甩,却被江汜一脚踢在裆部,同时江汜往后一个抬手卡住另一人的脖颈,尼龙扎带因为他的用力一下陷进肉里,迸出血珠!
反应过来的剩下一个人一手戳在江汜锁骨,反手一拳砸在他脸上!
进去吧你。
江汜被推进了消毒室。
他鼻血流了半张脸,脑袋都是晕的。
脑海里看清楚屋内仪器的曲迎哲还在惊叫。
江汜江汜快跑!那个该死的老东西他还没放弃这种实验,他要割你的腺体!那里面都是十六岁的孩子!他要你们的信息素!
他是江沚小姐的导师,这种违背人性的实验是犯法的!江沚小姐把我研究出来后就离开他了,那家伙是个魔鬼!
后面的江汜听不见了。
熟悉的眼前发黑感又来了,他确定自己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只是一片黑暗。
他这时失去了视力。
*
江汜和他们切断联系的刹那,窦惊澜刚刚下车。
福麓山刚刚更名,这几年开发商还在竞标地盘,山脚稀稀拉拉用绿色建筑围网围着,出租车开不进来。
窦惊澜拉着曲迎哲,把人拉了过来。
曲迎哲焦急的神色遮都遮不住,即使体力不好也往上跑,一路没少磕磕碰碰,流血了窦惊澜刚要提醒,就看见皮肤自己愈合。
他闭上嘴,偶尔在曲迎哲跟不上的时候拉他一把,步伐越来越快。
这里的研究所从山路走太慢了,蜿蜒曲折,两个人确定过,只要他们爬过这座山丘往下,就是研究所正门。
确定过大致地形,窦惊澜在门口的摄像机上粘了颗口香糖,提醒道:快翻。
曲迎哲和门卫共享了一段黄片记忆,翻进去悄无声息把人放倒。
大门都是荷枪实弹的家伙们,曲迎哲让窦惊澜看清楚他们手里的MP5。
保镖们正在巡逻,面前的空地上突然甩出一台手机。
黑色的,正在放
曲迎哲趁吸引注意时立刻进行精神共振,几乎瞬间,所有人软倒下去!
他的精神一般不能攻击,但共享却可以,只要扩大音量,直逼灵魂,那一瞬间的震慑足以让人昏迷三十分钟。
他耳朵里流出淡金色的血。
窦惊澜走出来把手机收起来,抽走一个人手里的枪,在另外几个人身上拿到多余的子弹,没忘记扯下来块布,递给曲迎哲擦耳朵。
很快,他们很快就到了。
*
江汜从来不知道看不清东西是这样的体验,他只能听到他周围的孩子一个个减少,明明是手术一样的操作,却像个精密的屠宰场。
他旁边的一个孩子在给他擦血,但对方的力道越来越弱。
直到感觉不到鼻子和脸部的肿痛,他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知觉。
连被尼龙扎带勒出血的手腕的疼痛也消失了。
这状态像是落进一个黑暗的空间里,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这天晚上十二点本该是他的生日。
江汜以前也过生日,一般是保姆帮着过,准备好看的数层蛋糕,办个晚宴,而自己无聊地站在江沚身边接受别人的祝贺。
一晚上下来,能碰见一个同龄人都是多的。
他头一次这么期待自己的生日,因为窦惊澜那天问他,三月十八是不是自己生日时,他听见自己很飞扬的语调。
原来他不是不想过,只是没人陪他一起。
在血、仪器、消毒水混合着的味道里,他闻到酒的味道。
为什么这里会有酒?
突兀而明显。
江汜闻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十六岁时,他会闻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原来这是信息素的味道吗?
可为什么会像酒。
他想不通,快速把这个问题抛向脑后,更紧张了。
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有嗅觉和听觉还在工作,他听到周围人在喊他,但他分不出那是谁,可能是呆在这房间里的其他孩子。
像待宰的羔羊。
曲迎哲刚刚和他说了好几句,但他昏迷了,没有听清。
为什么要拿孩子们的腺体?
江沚的导师,他记得,是罗刃松。
之前在山云也持股的老家伙。
他听到小小的议论声。
这人是谁?
好可怕,他被打的到处都是血
可能违反这里什么规定了吧,不然不会这样。
还是担心我们自己吧,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拿一点信息素而已,我知道,难道你不是因为钱来的吗?五毫升就可以换五万块,太赚了。我可以给我家里买点好的。
好巧,我家里也不太好
是啊,家里那个样子,还不让出去挣钱,童工又违法,上哪里搞钱嘛?这不要白不要的赚钱机会幸亏发现的人少,不然这里可能会被挤爆。
怎么可能只有你们发现。
如果那么容易赚钱,这里的门槛都要被踏平。
因为你们没钱、家境不好、更有的无父无母,消失之后才更少的人知道。
江汜现在失去知觉,无法感知自己的舌头,没办法说话,只好在脑海里反驳这些天真的家伙们。
我还是觉得有些蹊跷,不是说随时可以违约吗?我现在能走吗?
不可以哦,孩子们,你们和我签订了协议。有人穿好防护用具,声音从闷闷的防护面具下传出来,给人的感觉很慈祥,现在毁约的话等于违约,照样可以随我处置,明白吗?
好、好吧。
嗯,乖乖的,现在开始排队,站在里屋的门口,一个一个进去。
他走近了几步,疑惑地问:咦,这里怎么有一个躺着的?谁把这孩子打成这样了?
江汜猜他说的应该是自己。
第109章底牌
先清理一下吧,看着不太好,吓到孩子们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