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汜语速越来越快:包窦惊澜?你能给窦惊澜多少钱?八千,一万?你零花有五万块吧,哦,不会连五万都没有吧?
另外几个人里已经有人笑了出来。
男孩儿一个扭头就要瞪他们,却因为仍然被江汜握住,动作无法施展。
江汜力气太大了
江汜看他只能恼怒地看着自己,笑了:你问问窦惊澜,我给他钱了吗?
男孩儿的挣扎弱下去。
可他一个拳头还被江汜握在手里。
江汜就那样按着他一个指关节,越来越用力,丝毫不在乎他发出的痛呼,把他关节推了个错位。
对方连叫都没叫出声。
江汜捏着他的下巴,把他满头大汗的脸转了个方向,正正朝向自己:你算什么也敢开价买窦惊澜?作践我们家的人,真以为我会顾忌你爹给你好脸色?
江汜看他口腔蠕动,笑得更开心了:今天你嘴里这口痰但凡吐出来,有一个泡泡粘在我脸上,明天你就得跟你那个爹一块儿去街上要饭。
男孩儿到这个时候还是没忘记控诉地看向窦惊澜,像是在说:你怎么不管管他?!
江汜收起笑容,和另外三个孩子笑了笑:你们先走。
像只暴怒边缘的笑面虎。
那三个孩子连犹豫都没有,东西都没来得及拿,转头就走。
江汜这才又笑了一下。
他笑容和煦,目光却透着难掩的冰凉,说:他管我?他连你都不怪半个字,自己被拐了都要亏我的钱,还敢管我?
窦惊澜没吭声,默认了。
男孩儿窒息地看了他一眼。
江汜终于松开抓人的手:现在我忙着教训他呢,就不留你了。
男孩儿逃命一样关了门,震天响。
江汜蜷了蜷手指。
他刚才按对方的指节可不是一般的用力,红了,现在麻痒地泛疼。
窦惊澜抬手要去碰他的手,被他甩开。
第二次,又被甩开。
第三次还是。
他站在旁边,离江汜近了点,说:别生气。
江汜隔了很久,才小声说:你说晚了。
窦惊澜扼紧自己的手掌,才抑制住现在鼓噪的心跳,说个话都要吞咽好几下,防止自己把那一点欢欣暴露出来,说:我错了。
江汜刻意避开他,饶桌子一圈,走回书房,又重复道:你说晚了。
你赶他走赶的太晚了。
你反驳他我包养你的时候反驳的太晚了。
你怎么说的这么晚。
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我生气了。
这哪是他嘴里说的教训窦惊澜。
明明是委屈了,在撒娇啊。
*
饭桌上窦米问汜哥怎么没来吃饭,窦惊澜说他生气了,窦米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
啊?汜哥生气了?你惹他了?哥你干嘛了?
窦惊澜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含糊地搪塞:我会去道歉的。
窦米满脸不信任地看他:真的?我和瑞瑞不能没地方住,你不愿意呆在这里那就我呆,收拾个卫生而已。
窦惊澜叹了口气:真的。
窦米鲜少听见他叹气,才感觉两个人可能真的闹了矛盾:那你们自己解决。只要瑞瑞还在这,我就不会走的。
瑞瑞是她给玩偶熊起的名字。
窦惊澜:我也不会。
直到晚上睡觉,窦惊澜都没看到江汜。
他留了点晚饭,先去了趟卧室。
没见到。
之前江汜看书发呆都会在这里呆着,卧室的阳台外是一片海景,他经常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抓一把瓜子,边嗑瓜子边远眺。
他平时并不高调,如果不是这房子的尺寸和面积,窦惊澜觉得他物欲比自己还要低,今天这个男孩儿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也不会不敢多说。
一把瓜子就能吃上很久,饭菜也并不挑食,买东西都是有用就买。
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说得委婉,却不别扭。
现在应该还在书房。
窦惊澜敲了敲书房的门。
如果是平时,江汜会说:澜澜进来。
但今天什么都没有,江汜没有应声,窦惊澜没有开门。
江汜坐在屋子里,看着门把手的位置,说:我不饿,我也不回去睡,今天多看点资料,你回吧。
窦惊澜搁着门板和他聊天:听得见吗?
江汜强调道:别进来,我不饿。
窦惊澜:我不进来,我就在外面说几句。
江汜心气仍不太顺:那行,你说。
我喜欢你。
江汜脑子一炸,刚想说你说什么呢,就意识到,这可能不是恋人间的喜欢。
江汜,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那个男生嘴里的样子。我们每天待在一起,我还不知道你都在干什么吗?
为了妈妈你一直在看书,现在每天待在书房里,资料找了一大堆,墨盒经常没墨。
为了米米,约医生,帮着解闷,我看得出你之前并不爱飞行棋、跳棋这类的东西,但是你陪米米玩了很多次。至于医生,你叮嘱了他很多次,现在米米还和那位医生保持联系。她很负责。
还有
为了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帮你做点家务算什么,钟点工很好请,可我们两个却是两个麻烦。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在外面干一个小时十几块钱、累死累活的兼职,更不可能有稳定的外快。
还有之前我都记得。
记得你点点滴滴、藏着的好。
我想亲口告诉你我的想法。
这样你就不用猜来猜去。你喜欢坦诚的人。我发现了。
我真的很喜欢你,江汜。
这也是窦惊澜第一次坦诚地这么说话,对他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挑战。
像是一颗跳动的心都吐在别人面前,跃动的纹路和起伏的次数都被人看在眼里,让他喉头发紧,攥住了自己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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