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汜听他拐弯,笑了:干嘛?是醋坛子吗?还吃妹妹的醋?
他开玩笑也这样没有界限感,拿恋爱关系来开,让人误会。
可窦惊澜又知道,对自己来说,这不是玩笑。
他点了点头。
江汜以为他顺着开玩笑,顺畅地说下去:怎么能这么小心眼,澜澜,那可是你的宝贝妹妹。
他重音在你的。
窦惊澜说:什么?
江汜拿额头撞了一下他膝盖:笨。
因为是你的妹妹。你那么宝贝的人,我怎么可能不对她好?我看她最近睡不好,给她买了个老大的东西陪着呢,说不定能把你换回来,都没人陪我睡觉了,我很寂寞的。
窦惊澜:?
江汜还是不说那是个什么,去拉他垂在身边的手,仰头看他: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也可宝贝了,对不对,澜澜宝贝?
窦惊澜收紧手。
少年们稚嫩的指节相互磨蹭。江汜下巴抵着自己膝盖,说着说着自己笑了:是不是特别肉麻,让我看看,起没起鸡皮疙瘩?
笑着闹着就滚在一起。
两个人一起侧卧在沙发上,江汜说:不要嫌弃我好不好,我第一次认真地交一个朋友呢,可能方法有点笨,但是我只会这样,我会和你说的,只要你问我。
窦惊澜低低地应:嗯。
答应我,下次别一个人生闷气好不好,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窦惊澜摇了摇头。
江汜肉眼可见地嘴角下撇。
窦惊澜笑了笑:已经不生气了,所以没必要说了。
江汜思索了下:是这个道理,那不说了,睡会儿吧。
他们一起在沙发上睡了个午觉。
*
晚上窦米上完课到家,江汜直接把人截胡,带到二楼看那个巨大的纸箱。
窦米:原来这个这么大的是给我的?
江汜:嗯,拆开看看吧。
窦米上去摸到纸箱上面印的可撕处,揪起来,整条拽开。
纸板自动向四面八方倒。
透明的塑料布下面,一只巨大的棕色玩偶熊憨态可掬,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短短的、毛茸茸的手臂安静地垂着。
窦米第一反应不是高兴,不是兴奋,也没有说太可爱了,我很喜欢。
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仿佛没有因为这个礼物产生任何波动。
她只是走上前,抱住了熊。
接着隔着那层带着味道的塑料布,把脸埋进熊柔软的身体里。
江汜安静地站在旁边。
直到窦米开口说:它以后会一直陪着我吗?
江汜:你喜欢的话,它就会,反正它不会跑。所以只有你丢弃它的份,要好好对它。
我会的。谢谢汜哥。
窦米又安静了好一会儿:那
她声音很低,又因为埋在熊里,江汜没听清,只好问:你说什么?
那我同意你把哥哥借走。
江汜愣住:什么?
窦米从玩偶熊里抬头,看着他的眼神尤为通透。
他们就站在二楼楼梯口,旋转木梯传来的声响听得一清二楚,两人一起望过去。
是窦惊澜弄好晚餐,上楼来喊人:来吃饭。
窦米一转话头:我要和我的熊相亲相爱
江汜回过神,说:来了。
窦惊澜: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江汜:买卖玩偶罢了,走走走吃饭,饿死了,让我看看我们的大厨今天晚上做了什么
第88章补习
吃过饭窦米在阁楼上拆礼物,窦惊澜已经利索地把厨房收拾了个干净,以至于江汜要来帮忙,扑了个空。
他靠在门框上,看窦惊澜擦干净水槽边缘的水。
少年人身板瘦削,肩背却挺拔,利落地拿抹布抹掉最后一点水渍放好,转身过来。
天色近晚,因为是冬天,天已经黑了。
江汜卡着点说:走吧,和我去卧室,有东西给你。
窦惊澜愣了愣,下意识看了眼江汜的手。
他双手垂在身侧,空空如也。
窦惊澜:你
江汜绕到他身后,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前推:怎么可能在厨房给你?回屋回屋。
他又闲聊似的问:对了,之后想干什么?
窦惊澜不假思索:给你扫房子。
江汜原本要问的话卡了壳。
窦惊澜拉着江汜一根手指,把愣怔的人往屋里带。
他在厨房忙了一下午,现在终于在规律的动作里想明白了自己超市时候心悸难受的原因。
但他没打算说。
他不会说的。
他要等。
江汜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啊,这房子现在挺新的,也用不着打扫,你也挺闲的,不回去上课吗?
窦惊澜在走廊停下,江汜好险撞上他的背。
他迟疑地说:我能吗?
江汜被他的回答震住了。
能不能?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
江汜以前一直不知道他会这样顾虑。
简直像卖身给自己一样。
他的决定、他的选择,都会由自己决定
说难听点,都会由自己支配。
我明明、我明明想让你更好,不是想拿这个困住你
这样和你之前呆在叔叔阿姨家又有什么区别?!
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窦惊澜在话问出口那刻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去看江汜的表情。
江汜几乎懵了,语无伦次,快要急哭了:你怎么会这么问、你、你当然、你当然能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你想你能在我家带到天荒地老,只要我不出事,你都在、你都整天想
窦惊澜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江汜!
江汜停下自己越走越崩坏的思路,恼怒地挣开他: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你
你现在就从我家里出去!
可他的理智及时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