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听话啊。
相比他们信息素碰撞时脸红心跳的气氛,他竟然更喜欢这样含蓄的爱意。
只要发现一点,就是一个惊喜。
江汜抬起手机,却打开了前置。
他伸手过来,窦惊澜以为他要捏自己的脸,保持刚才的动作再拍,很自然地低头挨过来。
江汜把手机一侧。
同时准确地亲在他唇上。
接着按下了快门。
因为没开静音模式,咔嚓声在浴室回荡,清脆又响亮。
窦惊澜眼底微讶,被摄像头很好地捕捉下来。江汜眼带笑意,逗人似的过来亲吻,带着点儿调皮。
江汜侧头看了看照片,觉得很满意,就想退开顺带收起手机,被窦惊澜搂着加深了这个吻。
氛围很好,江汜从他嘴里退开时回吻了一下。
江汜在这个温柔的吻结束时说:我懂了,你不是养猫。
窦惊澜嗯了一声,手指在他嘴角蹭蹭,等他的后半句。
江汜说:怎么这么喜欢我。
窦惊澜抱着他晃了晃:你猜。
江汜认真地问:要猜多久才能猜到?我实在猜不到的话你会告诉我吗?
窦惊澜吻了一下他的发顶:可能。
江汜被他气笑了:你能多说一个字吗?
窦惊澜摸摸他的头发:当然了。
江汜翻了个白眼:现在流行二字真言?
窦惊澜闷笑。
我也给你吹头发,吹完咱们去睡觉,江汜摸摸他还湿着的发尾,拿起旁边的吹风机,怎么会这样,医学生竟然不秃,窦惊澜,我宣布你背叛了组织。
窦惊澜挑眉:秃了你喜欢?
江汜打开吹风:简单,秃了就剃了,这张脸好看成这样剃了能难看到哪去?怎么不能喜欢?年轻人,外貌协会是要不得的。
窦惊澜眼睛都弯起来:那可以给我买顶帽子。
江汜煞有介事:没问题,一会儿咱们找找软尺,量个头围,顺O速递,好吧?
他们的聊天在浴室里闷着,声音越来越低,再渐渐地,吹风的声音也消失,顶灯被关掉。
卧室亮起温暖昏黄的夜灯。
他们依偎着睡去。
第45章应激
江汜难得做了个正常点的梦。
他似乎在什么饮品店里,或者咖啡馆,周围有点冷,他低头看到了自己的圆领卫衣。
像玩FPS类游戏的第一视角。
有服务生过来问他要点什么。
自己心情似乎不太好,低落地说:草莓拿铁。
服务生去而复返,端上来一杯草莓拿铁。
他伸手抱住杯子两侧给自己暖手。
江汜这才顺着低头的视角看到自己都穿了什么。
大冬天,一件卫衣,外套都没有,腿也只套了件灰色的宽松裤子,穿的还是棉拖鞋。
像刚从家里跑出来。
他这个座位靠窗,正漫无目的地把视线往窗外放。
看到一个送报纸的人。
这个年头还送报纸的人实在太少了,更何况是个青年。青年应该不是邮递员,因为没穿制式的墨绿色制服,衣服洗得发灰。
他停稳自行车,低头从后座的报纸里抽出来一张折好,塞进邮箱里。
他扬起脸时,额前的碎发才往两边分过去,似乎很久没剪,露出清俊紧绷的面容,和疲惫的眼睛。
这是个早晨,江汜本以为那是没睡好的困倦,直到青年眨了一下眼,又眨了一下眼。
而那疲倦丝毫未褪。
仿佛陈年累月为生活奔波留下的倦怠。
这张脸太熟悉了,毕竟脸的主人现在就躺在他身边;可这张脸又过分陌生,稚嫩而疲惫的感觉让他有些酸涩。
豆包怎么会在这里?
还在送报纸?
他们这么久之前就见过了吗?
这个梦触感太过真实,让江汜终于意识到,这是他的记忆。
他看了一会儿,移开眼神,问了服务生什么问题,但是江汜听不清了,只能感觉到自己张了张嘴。
江汜想看看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但他无法改变自己的动作,只能聚焦在服务生的制服上,似乎吐槽了什么东西。
后面的他听不清了,感官迅速脱离,仿佛游泳的人浮上水面,他耳边蒙在闷鼓里的感觉快速消失。
他睁开眼睛,听到身边的人轻而富有节律的呼吸。
房间里还很昏暗,遮光窗帘没拉严实,从窄缝里透下熹微的光亮,发着灰。
时间还早。
江汜睁开眼睛,静静地看他的脸。
和梦里的几近一模一样,比起梦里的略微长开了些,显得俊拔。
我等了很久。
江汜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就要往后仰过去,被出声说话的人揽着腰拖了回来。
窦惊澜这才睁开眼,笑着说:还以为你看了那么久是要亲我。
江汜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和他对视:不刷牙就来亲对象的alpha不是个好alpha。
窦惊澜不说话,就那么专注地看着他。早上他们穿得很薄,睡衣薄薄的面料相互磨蹭,江汜被他蹭得脸热,说:八点要集合。
窦惊澜停住动作:所以?
江汜小声说:所以快点。
窦惊澜呼吸一重,把手指伸进他裤腰。
另一个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对江汜来说是非常新鲜的体验,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更何况窦惊澜连喘息都是克制的。
他的呼吸方式让江汜觉得自己靠近天空,天空坠下的流云在他耳边围绕,将他包裹,潮湿的水汽滚烫他的耳根,清朗而密集。另一个人的声音就在这种环境里穿透他的耳骨。
江汜还有了个新发现。
结束的时候他喜欢叫人的名字,翻来覆去地叫,江汜、宝宝。
江汜被他叫得想跑,按在他手臂上的手却截然相反地抓紧了他。
窦惊澜湿热的舌头舔在他敏感的眼下,让江汜不受控地抖动眼睫。
*
今天天气很热。
山脚下,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分出泾渭分明的圈子。
江汜和窦惊澜到的很及时,及时到他们刚到老师就开始吹哨,赶鸭子似的把一群学生向山上赶。
江汜拉着窦惊澜往山上走,手腕上的手环一个戴在右手一个戴在左手,握在一起时很显眼。
他们落在队尾。
窦惊澜一到人堆里,脸上的笑意就消失得一干二净,恢复了平常冷淡的样子,让人还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