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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快穿]——宿昔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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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商国驻留了几日,交代完攻打豫国的最后事宜,确认谢却康复无恙后,留下一封信便不知踪影。

他说他将重新做回行者,徜徉于山川湖海,返璞归真。

信上一并附着的,是他这些天来为谢却手抄的一卷《妙法莲华经》。

世人求爱,刀口舐蜜,初尝滋味,已近割舌,所得甚小,所失甚大。

世人得爱,如入火宅,烦恼自生,清凉不再,其步亦坚,其退亦难。

一字一句以鲜血书就,僧人不沾荤腥,字迹不黑不朽。大发宏愿,尽显虔诚。

无常放下经文,略有怅然。

这段话让他悟起了过去千年中许多道理。

但怅然也只是一瞬的。人生为逆旅,他明白所有出现过的人,都只是生命漫长旅途中的匆匆过客。路终究在自己脚下,没有谁能陪伴谁到天长地久。

所以无论是谁的退场,都不会让他伤春悲秋。

比起这个,他更感兴趣的,显然是虐渣打脸

无常把玉蝉揣进胸口,拍拍手道:走了,去看看那位的近况如何。

朝歌城的地底,有一座水牢。

说是水牢,其实是刑狱,里面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的囚犯、或者间谍。目的不在将人处死,而是把人逼疯。

曾经于龙座上叱咤风云的男人,终于也沦为了阶下囚。

殷修明被吊在十字刑架上,按照谢却的叮嘱处置。手腕筋脉上被各自钉着一只大楔,双腿悬空。并且时刻以强光直照,使他不能睡眠。

殷越在走廊上等待着谢却。

谢却走到他身边。

刑室里头传来狰狞的咆哮,和一鞭一鞭落在皮肉上绽开的骇人声响。

谢却透过铁窗看向里面,有点惊讶。

严刑逼供之下,殷修明一夜年迈,形容落拓。手腕上碗大的伤口血流如注,发臭腐烂,就连打结的发间也隐隐掺杂了枯白之色。

但他依旧目光凶狠,不肯低头:我无愧于大商,何罪之有!

乖戾的嘶吼,让谢却皱起了眉头。

殷越以为他在害怕,走上前去揽住他的肩,在他背上轻抚了几下。

没事。谢却摇摇头,我只是好奇,他这么嘴硬,说的是不是真的?

殷越嗤然一笑:我从他寝殿里搜出了这两件东西。

他从袖间掏出一团黑乎乎的草药,和一卷明黄的诏书。

谢却首先认出了第一件:草乌头?

嗯。殷越目光沉痛,当年我父王暴毙,就是殷修明在他的日常起居中下了这一味毒.药。

谢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传达着无声的安慰与鼓励。

殷越不想再多发散负面情绪,让谢却因为自己而难过。

他半是打趣地笑道:也好,若不经此劫数,我顺风顺水地继承王位,可能还是个混吃等死、不知黎民疾苦的废物。

谢却也被他逗笑了。他看到殷越逐渐释怀,放心了些,便问道:这另外一件呢?

殷越目光闪烁:是灭燕的密诏。

谢却的神情并没有什么波动:果然。

殷越心头一动:你猜到了?

谢却:跟王叔这只老狐狸,只能玩儿缓兵之计,我从来都不信他。

殷越叹了口气:他并非真心回护你。

虽然他尽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其中的醋意仍旧掩盖不住。仿佛一定要中伤一下情敌,以此引起谢却对自己的重视似的。

谢却明白他这点可爱的小心思,顺水推舟道:我明白,他那是占有,不是爱。

殷越听出了潜台词但你爱我。

他知道谢却脸皮薄,不会大庭广众地说害臊话,但这种隐晦的爱意,和直白的认可,却更让他忍不住地把这短短一句话掰开拆碎,反复回味。

殷越笑得开心,像一只温暖的小太阳,扫清了阴霾:哥哥从来都是最聪明的人。从前在太学读书的时候,学习就最好,无论什么诗读一遍就能背。

谢谢夸奖。谢却勾住他的肩,示意他把那两件证物收好,你看,我们现在是一对苦命鸳鸯,更要相依为命。所以呢,谁都不许对过去的事情看不开了。人啊,要向前走。

殷越眉眼如三月春风般温柔,任他带着自己往水牢里头走去:里面血腥气很重,真没关系?

谢却抬起了头,阳光洒在他漂亮的脸上,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明媚:总是要看看的。

水牢逼仄,空气里泛着黏腻的腥臭。

刑室之内,审讯依旧未停。

殷修明身负剧痛,数日不曾合眼,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像是只穷途末路的雄狮。

但当看到殷越与谢却并肩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忽然疯了。

贱人!殷修明剧烈地挣动着锁链,破口大骂,狂笑不已,就连震动了内伤也浑然不觉。

他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鲜血随着话音往外渗,朕的好侄儿,玩朕玩剩下的东西,舒服吗?

他死死地盯着谢却,白炽大灯投射在他的脸上,让那张脸愈发狰狞,形同恶鬼,朕把他调.教地很软,很乖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殷越,你应当谢谢朕。

殷越一股无名火往脑门上窜,冲上去就是咣咣两巴掌。

不光是殷修明,就连谢却也愣住了。

这种报复的方法,可真是接地气但也是真的解气!

殷修明和殷越齐平对视着,像是狮群中新老首领为了争夺权威而发生的交战。

殷修明神色复杂,半晌,呸地一声,吐出了两颗被打落的牙。

殷越只觉得两颗还不够,恨不得把他这一排都卸下来。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全都拜这位叔叔所赐。无论换做是谁,都忍不了任何一桩。

前者他于事无补,只能铭记于心,但此时此刻,殷修明居然还胆大包天地侮辱谢却!

这是他生命中唯一剩下的重要的东西,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你做过那么多恶事,如今又沦落到这等境地,也配自称是商国的王?殷越倨傲地抬起头,一字一句道,若论先来后到,你才是夺人所爱的第三者。

牢外狱卒听到里头的喧哗,连忙赶来,将殷修明镇住。

殷修明双眼布满血丝,伸长了脖子还在咆哮,吐出一些不忍卒听的肮脏字句。

但谢却连一个正眼也没赏他,更别提被他激怒。

他仿佛在打发一条疯狗,有点嫌弃、但又十分冷漠地道:别押着了,给他松开,送到商王陵里去。

说罢,非常自然地挽住了殷越的胳膊:据说是他耗费众多人力物力造的,已经完工大半了。既然没法推倒重来,就顺路去看看吧。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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