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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快穿]——宿昔梦(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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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越忽然生出退却,不知自己该不该说。

明明刚见到他的时候,谢却脸上还是满满的关心、惊喜、眷恋,为何一提到国事,就变得这样生硬?

如果让知道了自己做的事,会不会觉得他太不择手段,是个坏人?

但殷越还是如实承认道:我和豫国结盟了。

谢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怪豫王眼睁睁看着商燕交好,却无动于衷。

原来是自己也留了后手,不怕两国联合起来对付他。

殷越眼巴巴地看着谢却,生怕他下一秒就不理自己。

却被谢却一把抱住,在他耳边高兴地道:你好聪明!

殷越心头高悬的巨石这才落了地,欣慰地笑了起来。

他正想搂住谢却的背,对方却忽然收回了手。

谢却低下了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嗫嚅道:一时得意忘形,抱、抱歉。

殷越皱了皱眉头。

他已经十分确定谢却并不讨厌他,或者说是还喜欢着他。

可他为什么表现出这副样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母胎solo的玉蝉也有同样的疑惑。

无常传道受业:【先抑再扬,是制造情绪波动的最好途径。有了情绪波动,别人和你相处的时候,才觉得有意思。然后等到对方兴致最高的时候呢,你就得果断后撤,制造朦胧感,让他一个人脑补去吧。】

殷越稳定住情绪,耐心道:那我问你,上次你写给我的纸鸢,又是什么意思?

谢却拢紧了衣服,不知是怕冷,还是为了遮住某些暧昧的痕迹:失态罢了我后来想出宫截下它的,但当时行脚队伍已经出发,来不及了。

殷越并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愿意去相信。

一个念头朦朦胧胧地浮现在他心底。

谢却是谢却,是他的恋人,但也是燕国的王公。

那么多年相濡以沫下,没人比他更了解谢却对家乡的执念。

如果王叔以燕国为筹码,要挟谢却呢?

那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冷淡,又转投王叔的怀抱,仿佛都变得有理有据。

无常看着殷越面上表情飞速变换,跟个看戏的一样:【你瞅瞅,他现在绝壁开始脑补了你话越少,带来的冲击越大;你答案给得越模棱两可,对方就越是会自责,然后想方设法地为你开脱。】

果不其然,殷越拧紧了眉头:是不是王叔逼你的?

谢却厉声道:没有的事!

仿佛觉得自己太冲动、也太欲盖弥彰。他软和下来,吞吞吐吐道:早说过了,我和王叔是两厢情愿。

殷越不仅没有打消疑虑,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如果谢却不再爱他,那又何苦要给他希望?

谢却那么温柔,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善意。哪怕说重话,都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千方百计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这样的谢却,不可能是一个以玩弄他人感情为乐的,恶劣的存在。

他所做的一切,必定有苦衷

殷越怒极反笑:王叔老奸巨猾,你相信他,就是在与虎谋皮!

这走势完全吻合了无常的预测,玉蝉无以言表,刷过了一排666666。

无常表示只是常规操作:【很好,他的反省已经完成了一半。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我献身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他好了。】

谢却叹了口气:阿越,你成熟一点,人都是会变的。王叔对我很好,我想要的,他都能给我。

其实光论长相,殷越虽然比他小两岁,但却已比他高了半个头,只是前者眉眼间还带着横冲直撞的少年胆魄,而后者,仿佛已被世事磋磨圆了圭角。

殷越冷冷道:王权富贵?

谢却仿佛被他讥诮的神色刺痛了:对,我就是想要王权富贵,还想要燕国不灭!殷修明是天下最强盛国度的王,这些东西,你能给我吗?!

他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仍旧听得出情绪的失控。说到最后,尖利的尾音中竟带着哽咽。他五官紧皱,目光凄楚中带着无助的自嘲,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被人捏做了一团。

殷越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被绞得粉碎。

玉蝉有点急了,叫道:【主人,太子明明已经开始体谅你了啊,你为什么还要刺激他?】

无常弹了弹他的脑门:【笨。我要是这么好打发,那他还怎么知耻而后勇?怎么想办法帮我保住燕国?】

他没有说话,只是恨恨地看了一眼谢却。

像一头露出锋利爪牙的,绝望而孤勇的狼。

不是恨他,而是恨自己没有早点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他。

殷越想,总有一天,王权富贵,会是我的。

而你,也是我的。

谢却回到了王帐中。

帐内没有点灯,谢却正打算摸黑上.床,却发现暗中有一道幽幽的视线,正在注视着他。

像是一只窥视猎物的野兽。

谢却悚然一惊,手心刚刚凉透的汗,再次不安生地冒了出来。

暖黄烛火,霎时照亮。

殷修明站在烛台边,放下手中火折。

谢却长舒出一口浊气,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大王。

殷修明走到他身边,注视着他唇角一点嫣红,若有所思。

谢却循着他的视线垂下眼:方才做了个噩梦,把嘴角给咬破了。

殷修明摇了摇头:你呀,总是这么不小心

他语气宠溺,但却并不让人感到放松。

仿佛是故意不拆穿他的谎言,好引出他的真实图谋。

然后一并处置。

谢却努力扯出一个献媚的笑:那就烦请大王多关照。

你是朕的人,朕不关照你,还有谁来关照呢?殷修明轻笑一声,坐回床边。

谢却爬上.床,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下,将头枕在他的大腿上,但也不敢真的枕实。

既然管你是朕的义务,那朕问你,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谢却竭力稳定着语气,不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破绽,乖乖觉觉道:做噩梦出了一身汗,帐子里又有点闷,就出去透了透气。

殷修明顺着少年形状优美的锁骨,捧起他精巧的下巴。像是爱.抚,又像是欲置死地的窒息。

也不怕着凉。

谢却顺着他的动作仰起头,与王颠倒对视:豫国是干冷,并不真正冻人。燕国却是湿凉,阴雨连绵,渗得人骨头里发疼。这些我早都习惯了。

殷修明笑了起来:燕国这么不好,你还想它想得发狂?

谢却声如蚊呐:没有

殷修明松开了扼住他脖颈的手,望着远方,娓娓道:实在想的话,也没关系。朕在商王陵的地宫里,造了一座等比缩小的燕国园林。以蓝田玉为小桥,翡翠为莲叶,水银为流水。

他仿佛沉浸在一个缥缈的美梦里,喃喃道:百年之后,我们长眠于此,叶落归根,魂归故里。

殷修明勾起谢却的小指,仿佛迫不及待要让他分享这喜悦,并许下承诺。

【我艹真不是一般的变态,我还以为他会说放我回燕国看看的。】

无常看着殷修明信誓旦旦、郑重其事的神情,毫不怀疑此人能干出这档子神经病事。

玉蝉有点儿担心无常:【QAQ,主人,是你说的要挑有难度的任务啊。】

无常瞟了他一眼,有点莫名其妙:【我又没说要反悔这么渣的攻略对象,我简直求之不得啊。你就让他继续作,作得越大,我以后虐起来越爽,懂不?】

玉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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