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静水下意识的回头看了陆晏一眼,出乎意料的,他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凝视着沈辞狂奔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杭静水追了上去,这时有一个硕大的身影呼啸着追了上来,在门关上的前一刻拉住了杭静水的肩膀,就这样被带了出去。
从门内到门外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沈辞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再回神时就已经站在了一条空旷的马路上。
手里的水晶还在隐隐发热,他把水晶从右手换到左手,看到右手的掌心已经全红了,酸麻疼痛让他的手无法正常开合,只能维持着抓握的姿势垂在身侧。
没一会儿杭静水也出现在了街上,但是他身后紧跟着砸出来一个身影,沈辞看到那个身躯的那一刻就猜到了是大浣熊,但不知为什么他没有出行证明却也能出来。
杭静水伸手向他要那块水晶,沈辞愣了愣,把手往回一缩,我拿到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你?
对面的男人冷漠不语,半晌后在空中虚化了一个手势,他眼前出现一个光圈。
沈辞看到那个光圈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把光圈拍散,你不会要跟陆晏告状吧。
我只是汇报情况。杭静水面不改色。
他知道自己被送进庇护城一定是陆晏的指令,所以并不准备让他知道自己出来了,他按住杭静水的手,我猜,是陆晏让你去取水晶的是么,他知道这块水晶有用途,所以才派你去取。
你不必知道。杭静水并不准备和他过多纠结这个问题。
沈辞依然不放开他,但是现在妖界这番景象,你知道这不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他话锋一转,不然由我来去,你心里清楚,我回到现世去净化那些纽扣,比他更合适,妖界需要一个人来主持大局。
杭静水沉默了。
听到两人对话的大浣熊也走了过来,他走到沈辞身边,我陪你一起回去。
沈辞点点头,然后转头看着杭静水。
既然你没有反驳,就说明我刚才猜对了,跟现世那些晶石一样,这块水晶是一块没有被使用过的纽扣,他具有净化那些被周京慈占领的纽扣的能力,或者说这是个开关,用它可以关上那些晶石。
嗯。半晌,杭静水点头答应。
从他说出这个字起,沈辞送了一口气,他知道他答应帮自己保密了,他同意了。
送我们出去吧。沈辞淡淡道。
带着沈辞和大浣熊重新回到出口纽扣的杭静水一路沉默,沈辞也没主动搭话,三人像被风吹回了房间里,合上门的时候,杭静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其实司长是希望你留在庇护城的,他、很在意你。
可他也知道,如果我想明白了这些事,是不会愿意留在那的。
杭静水点头,陆晏确实也猜到了这点,但是他本以为加上庇护城的失忆效应,沈辞可能需要在里面混沌很久,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理顺了思绪,那么坚决的要从里面出来。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为什么游行队伍里的那只猫妖会长得跟陆晏一模一样?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空气瞬间变得安静了。
因为司长的原形就是九尾猫啊
沈辞愣了愣,所以?
所以庇佑城里的陆晏就是陆晏。杭静水停顿了一下,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我不能。
庇护城只有历任司长可以开启,那是因为庇护城的建造者只有一个人,就是陆晏。你今天晚上看到的祈祝盛典,其实在第一年,是为了庆祝庇护城建立而举行的庆典。
妖界在很多年之前只是一盘散沙,后来是司长带领战士一起创建了庇护城,给了我们安居乐业的居所,籍妖司最开始只是城内一个负责记录妖怪户籍的地方,只是后来随着人类的壮大和社会的发展,我们不得不把籍妖司重视起来,限制妖怪和人类的过多交往,导致意外和混乱。
按理来说周京慈才是正牌的籍妖司本任司长,但是他一直致力于吞并人类,将现世的整片疆土全部纳入妖界版图中,所以才会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那陆晏岂不是妖界秦始皇?他愣了一下,那他岁数岂不是很大了。
司长是九命猫妖,虽然你可以理解为自古至今妖界的领袖只有他一个人,但是实则是九命猫有九条性命,死而复生罢了。
沈辞听山?与?彡?夕到这番话愣在了原地,他从未想到原来陆晏有这么多故事,但他很快抓住了杭静水话里的重点,那陆晏现在用到第几条命了?
九命猫不是不死猫,最后一条性命用尽,他终究也是会离开的。
被问到这个问题,杭静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也不知道。
他就是个活了几十年的小妖怪,你问他这种问题,他怎么答得上来。一旁站着的大浣熊开口帮腔。
那你知道吗?沈辞不依不饶。
大浣熊张着的嘴还没闭上,梗住了,我也就比他大几岁。
给沈辞补习完历史课,杭静水开启纽扣送两人离开,走之前,他一脸正经的对沈辞道,我相信你会做的跟司长一样好的。
沈辞笑笑,你放心,我肯定做的比他好。
话音刚落,沈辞和大浣熊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杭静水面前。
*
沈辞没以为再回现世时会是一个雷雨天气,他还没睁开眼睛,噼里啪啦的雨点就砸下来落到了他身上,大浣熊被淋得哇哇大叫,沈辞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宽阔的街道上,四周漆黑一片,加上雨幕的笼罩,一时间竟有些分辨不出这是哪里。
这场景有些惹人害怕,大浣熊抓着沈辞的衣角,咱们找个地方躲躲吧,我身上的毛全湿了。
沈辞领着他往就近的一间商店走去,城里的电力都停了以后,黑夜自然变得更加彻底,便于隐藏一切凶恶和狡猾,也便于隐藏自己。
是好事,也是坏事。
两人尽量放轻脚步,好在有这么大的雨,有声音也听不出了,离街边最近的是一家曾经的黄焖鸡米饭店,现在店门大开着,招牌都掉了一半,在风雨里摇摇欲坠。
我饿了。大浣熊十分不合时宜的开口。
忍着。沈辞答他。
进入店内,大浣熊冲进厨房去寻找剩余,最终一无所获,抱怨着走出来,抓起铺桌子的桌布开始擦拭毛发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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