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饶有趣味的看着昏睡的阿奴,阿奴一张好看的脸上布满红晕,嘴唇微启想说些什么,可一直在重复阿满这两个字。
我先走了,你加油。为了不让自己想歪,也为了让作者能好好追美人,方寸很是识趣的退下,给长弃之留下单独相处时间。
寂静的宫殿中只剩长弃之和阿奴,静到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长弃之轻轻握住阿奴的手,凝视着他,眼中尽是温和。
许久后,长弃之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沉声郑重道:我在。
阿奴就像是听的见一般,果然安心了许多,又平静的睡了过去。
长弃之拿着小小的胶囊,一手抱起他让他倚靠在自己的肩头,想喂他吃下去,可别说胶囊了,阿奴连水都喝不进,很是抗拒的转头往长弃之肩头钻了钻,茶杯里的水流了长弃之一身。
长弃之轻声劝道:之间,不吃药的话病好不了的。
阿奴头埋在长弃之的肩头,轻轻嗯了一声,再无后话,也没有要吃药的意思。
我知道你向来怕苦,所以花了好大心思才弄来这个药,不会苦的你试试。
长弃之话语很温柔,手中动作更是温柔,轻轻托着将阿奴的头,想把药喂进他的嘴里。
阿奴感受到了胶囊触碰到嘴唇,惊乱的又往长弃之怀中钻,闭紧嘴皱着眉怎么也扳不开,半梦半醒又生病的人非常犟,尝试数次无果的长弃之最终选择放弃。
安静下来的阿奴攀着长弃之脖颈又毫无防备的睡着了,长弃之也没有将他放回床上,环抱住他的肩头,心安理得的沐浴在阿奴身上的清香中。
过了太久太久,久到长弃之也靠着阿奴浅睡了一会,他似乎在这浮华又凄静的殿里做了个梦,很长,久到他分不清怀中的人是虚是实,那一点清香像林间浅雾转瞬即逝,像深海细石,迅速沉落。
大皇子。
一声轻唤,长弃之眼睛猛然睁开,霎时惊醒,骨节分明的手中难以自控地捏紧,慌乱的低头看着怀中人还在不在。
侍从没想到大皇子反应这么激烈,惊惧的跪下,大皇子...三皇子回来了。
长弃之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将阿奴缓缓放下,为他盖好棉被,走吧。
##和男主改命
长弃之并没有要避开长阿满的意思,敛了敛衣领,大步向殿外走去,但当他看到浑身是血的长阿满时,再镇还是蹙起了眉头。
长阿满衣衫破烂,满身血痕狰狞,一看就是被野兽利爪撕裂的,他强撑着走到甘霆面前,递上一朵深蓝色的花,花我拿到了,我应该怎么救阿奴?
甘霆低眸看了长阿满一眼,云淡风轻道:将这花种满整个楼兰,他自然就好了。
方寸知道,这是甘少爷被教育了一顿找人撒气呢,不让他改命他就刁难人。
但哪怕这么刁难的要求,长阿满仍然如珍如宝的将花收起,轻声道:好。
长阿满迫切的想要见到阿奴,并未多留,转身进了殿内。
方寸一时尴尬无比,左看看,长弃之那眼神恨不得把长阿满生吞活剥了,右瞧瞧,甘霆那张脸阴沉的望着长阿满,满是杀意,真是为长阿满捏了一把冷汗,被主角和作者同时盯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位小兄弟,你手中的可是命盘?长弃之率先打破这冰冷的氛围,问甘霆,能否借我看看?
甘霆虽然不知道这个奇怪的楼兰皇子想做什么,但还是将命盘递给了他。
长弃之打量了命盘片刻,语气沉重道:小兄弟,你应该感谢方寸兄拦住了你,不让你帮钱之间改命。
甘霆问:为何。
为何?长弃之一愣,似乎陷入了什么不愿回想的记回忆,我曾经也妄想过改命,成功了,却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言罢,长弃之将手覆于命盘之上,命盘金光渐闪,齿轮缓缓转动,一点点星光汇聚在一起,直到半空中浮现明亮的三个字。
长阿满
你是长阿满?甘霆犹疑的查看命盘是否损坏,在的确定命盘完好后仰头望向殿内的长阿满,那他是谁。
殿内。
长阿满没有察觉到外头看向自己的视线,满身心思放在阿奴身上。
阿奴额头上不满细密的汗珠似乎又做了噩梦,闭着眼皱眉呢喃:阿满...
我在。长阿满连忙握住阿奴的手,只是他手上血液太多,太过污秽,很快把长阿满白皙的手染红,阿奴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这承诺很是郑重,连带着手中也用力握紧了几分,右手的蓝花握着手中,将枯萎的花朵倒出一点花种,花种只有一点点,要是想种满楼兰简直是痴人说梦,但不管甘霆是不是在骗他,长阿满仍然下定决心一试。
第二日,阿奴从梦中惊醒,迷迷糊糊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
外头吵闹的铁器撞击声扰的他心惊,干脆披上一件外袍,想要去看看这声响的源头。
阿奴吃力推开了半掩的厚重殿门,刚踏出一步,被撞入眼中的蓝色震撼,怔在原地,无法动弹。
殿前的土地已经有近半边被栽上蓝色的花,如银河宇宙洒在地上,一时惊叹,微风轻拂,簌簌声响。
不远处的长阿满拿着一个锄头翻土,宽大的玄色衣袍上那可怜的袖子被他用襻膊束起,也把张扬的金冠换成了一根麻布胡乱扎着,不时还用手臂试汗,阿奴你醒了。
阿奴走过,踩在松软的土地上,怎么想起来种花了?
长阿满笑道:那个中原人跟我说,只要楼兰开满这种花,你就会好起来。
阿奴迟疑了片刻,喃喃自语,这一听就是骗人的...
声音很小,但还是被长阿满听到了,放下了锄头走到阿奴身旁,不管他是不是在骗我,这都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事。
都怪我身子太差,让你忧心了...阿奴一声轻叹,缓缓走进花海。
这里刚浇水,地上有些湿,你小心些,免的弄脏了你的衣摆。长阿满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花开如海,淡淡清香飘然沉溺,似雾如幻,长阿满笑言,他同我说这花恐怖,可我反而觉得很是好看,你觉得呢。
阿奴蹲下,几束蓝花沾着露珠雨雾随风轻靠在他身上,嗯,很好看。
长阿满笑的璀然,只要你喜欢,不管我有没有被骗,都值了。
我好像从未见过蓝色的花。阿奴轻拂过那几抹蓝色,突然怔道:不,我好像见过。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