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次身旁也有了人,是最近宠爱起来的一个妃嫔。
此次看得出来,有了妃子在身旁,皇上十分的放松惬意,兴致始终没落下来过。
觥筹交错间,贺子琛偏过头,忽然道:这位子上坐着的丽娘娘,同六弟的母亲倒是有几分神似。
贺千笑一惊。
他没见过原主的母亲,自然看不出来这位新宠和原主的母亲像不像。
当年臣弟年岁尚小,已然记不清母亲的样貌了。他直接道。
贺子琛恍然,倒是皇兄疏忽了。
贺千笑知道他并非皇帝亲生至于贺子琛口中的,他那位母亲,也有一段秘密。
想着那个秘密,贺千笑额头上都快出汗了。
贺子琛又道:虽然六弟记不清了,可父皇却是顾念旧情呢。
贺千笑勉强一笑,父皇长情。
可别问下去了。
贺子琛眯了眯眼睛,片刻后,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举起杯子,冲他道:不知不觉,六弟已如此大了,和皇兄喝一杯?
没有上级敬下级的道理,在现代世界,属下被老板敬酒,也是诚惶诚恐,更何况尊卑制度严明的古代。
贺千笑举起酒杯,和贺子琛一饮而尽。
好在他比较的机智,提前让袁圆把他杯子里的酒给换了,一杯下去,不至于醉人。
一杯下肚,他缓了好久。
前方燕归和许决明则一直盯着他这边的动静看。
看见他把酒喝下去,这二人都见识过贺千笑的酒量如何,顿时,一个低下头,一个皱眉。
无疑都是心中担忧。
这边还没完,贺千笑又听见了皇上叫他的名字。
皇上将身上依偎着的妃嫔挥开,高高兴兴喝了杯酒,高声道:老六即将年满十八,该给赐府邸,搬出皇宫了,此次你远去边关,与太子将一场争斗化解于无形,除了府邸,还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贺千笑听见府邸,眉心微动。
剧情好像又改变了一些,他搬出皇宫的时间提前了。
贺千笑肯定不能真的去提要求,起身去中央跪下,道:回父皇,儿臣别无所求,但有一事。
皇上道:哦?说来听听。
儿臣想同父皇一起,去看看母亲。
贺千笑的母亲早就死了,说是和皇上一起去看,实际上就是去给上香。
剧情提前,他也要做好相应的防范,多让皇上看看他的孝心才是。
皇上沉默了片刻,才应允了。
接下来,皇上新宠爱的妃子想再靠近他,他忽然变得不耐烦起来,眉目染上淡淡的烦躁,挥挥手便让妃子退下去了。
贺千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撞上了燕归瞧过来的眼神。
他避开燕归的视线,刚松一口气,接着面前又来了人。
还是燕归。
今日的燕归,他左看右看,总觉得不大正常,然而究竟是哪里有异样,他又说不上来。
白天,燕归竟然在皇宫门口亲自为他挽领口。
虽说贺千笑的身份是皇子,除了皇上以及太子,其余所有人伺候他都不为过,然而放在燕归的身上,便只剩下惊悚了。
燕归不是过来敬酒的,相反,他低声问贺千笑:殿下可还好?
贺千笑不明所以,有劳将军挂念,我还好。
燕归没再说什么,转头去了贺子琛那里。
对着贺子琛,他脸上关切的表情一变,换成了公事公办的尊敬,就是动作上,看起来一点也不尊敬。
他对贺子琛道:此番在太子殿下身旁,学到了不少,这杯敬殿下。
贺子琛同样举杯,直接一饮而尽。
两人的面上都瞧不出来情绪,说虚伪,可是连点笑脸都无,说剑拔弩张,看上去又十分的和谐,氛围没那么僵持。
燕归接着又道:还有一杯,敬殿下的维护之恩。
说到这里,贺子琛觉得有趣,停了下来,本宫倒是不知,何时维护过你?
燕归道:殿下处处是维护。
贺子琛挑了挑眉。
他没再问,嗤笑一声,再次一饮而尽。
喝完了第二杯,接着还有第三杯,第三杯之后便是第四杯,燕归找了不少的理由,喝到最后,就连贺千笑,都看出来燕归是故意想灌贺子琛酒。
灌太子酒,贺千笑怀疑他是疯了,或许是被鬼上身也说不定。
没多长时间,皇上也发现了这边的状况,出声道:你二人这是做什么?
贺子琛站起来,脸不红心不跳道:父皇赏的酒好喝,儿臣与燕将军贪杯了。
皇上焉能看不出来这二人之间有冲突?但到底是没说什么。
贺千笑的酒量一杯倒,看着燕归与贺子琛脸不红心不跳,还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
这二人就着小酒瓯,一杯一杯把壶中的酒给喝完了。
喝完之后,贺子琛把酒壶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冷嗤道:燕将军可否满意?请回吧。
燕归冲他一抱拳,酒瓯扔给伺候的奴才,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贺千笑左顾右盼,袁圆凑到他的耳边,也疑惑不已,殿下,您说太子殿下和燕将军,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贺千笑低声道:管他什么药,我们凑上去,怕是要成被殃及的池鱼了。
等晚宴结束,贺千笑同袁圆一起回宫。
许久没回意清殿,还是老样子,他下午已经来过一次,将花灯摆在了床头边,看上去还有几分过节的热闹与美丽。
贺千笑洗漱完毕,刚要睡下,便听见外边的人来报:太子殿下驾到!
他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太子?怎么会在晚上过来?
他们舟车劳顿,贺千笑没让袁圆来守夜,守夜的是另一个伺候的奴才,脑子木的很,看见贺千笑起身,也不知道给他递披风。
虽说即将立春,可是天还是冷的很。
贺千笑还没来得及迎上去,贺子琛便已经打开了他宫殿里的门,径直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贺千笑瞧着贺子琛似乎是酒还没醒。
一直在贺子琛身边伺候的奴才点头哈腰,一脸苦相,六殿下,太子殿下同您感情好,吃醉了酒也一直要来您这儿,您多担待,同殿下说说话吧。
贺千笑清咳,这个自然。
还想着让那个奴才留下来,他一个人应对贺子琛总觉得发怵,然而贺子琛一挥手,冷声道:你下去吧,这儿不用你伺候。
那奴才松了口气,贺千笑却笑不出来。
他看着贺子琛的脸,试探道:皇兄深夜至此
自然是有话同你说,贺子琛笑了一笑,看上去又不太像醉了,我为了你喝了那么多酒,见到我来,你连个茶也不给递?
贺千笑无语,怎么喝个酒还要赖我身上?
贺子琛凑近,酒气便直接扑在了贺千笑的脸上,他低声道:六弟,今夜燕归来敬酒,实则是为了你出气,你当真不知?
贺千笑一愣。
随即又想:他同燕归也没多要好,看燕归最近的架势,怕是真把他给当成兄弟来处了。
这个兄弟好,不似贺子琛,他倒是愿意认。
贺千笑还没来得及说话,贺子琛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给抬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贺子琛道,六弟长相令人倾心,可印象中,与你娘亲倒是没什么相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