杌凳已经被下人给收了起来,燕归拱手道:微臣随行,就在一旁候着,二位殿下有何吩咐,只需唤微臣一声。
燕将军,贺子琛道,想当年你立下军功,府中的礼品堆都快堆不下,结果你全吩咐属下给还了回去,不要的便都献给了皇上,连本宫的都未能入了将军法眼。
燕归道:殿下勿怪,微臣也不过是怕树大招风。
是么?贺子琛笑了,本宫从前,倒不知将军也有今日如此恭敬顺从之时。
燕归:人生长久,谁又能想到自己的明日如何呢?
贺子琛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马车内传来贺千笑的声音:皇兄,这是在和燕将军聊什么呢?再不启程,怕是百姓的集市都散了。
他听见了太子和燕归在说话,语气也称不上愉快,于是出声帮燕归救救场。
贺子琛原本还有话要说,听见那声皇兄,心智瞬间清明。
他看向燕归,燕归照样还是没有冲他低头的意思。
他这是在干什么?
如果贺千笑真的喜欢男子,燕归并非配不起他,若不是害怕燕归独大,惹皇上忌惮,娶一位公主更是绰绰有余。
贺千笑可是他的弟弟!
弟弟能得良配,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他却去和弟弟的爱慕者争斗?
贺子琛缓缓吸纳,却还是看燕归不顺眼,但最终没为难他,进了马车里。
只是依旧心乱如麻。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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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马车很快就到了集市上,沁州这个地方小,从城头到城尾,人的脚力也就走个一上午,便走到了头。
他们是微服,也就是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还没地方时,马车便停在了一个隐秘的角落,把他们给放了下来。
贺千笑下来之后,按捺不住就想走,被贺子琛给叫了回来。
他大概已经许久没敞开玩了,皇宫中无聊,赶路更无聊。
被叫回来后,他不情不愿的问: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贺子琛道,皇家的仪态。
也没人知道他是皇子,还要什么仪态。
贺千笑心里这么想,但肯定是不敢当着贺子琛的面说出来的。
这次,他和贺子琛肩并肩往前走。
燕归还想跟上来,贺子琛道:说好了微服,便是不想让百姓认出来,你若跟上来,岂不是违背了初衷?
贺千笑心想,这个地方距离闵国十分之近,说不准哪里就有闵国的人。
若是燕归不跟着,就算是贺子琛会武,关键时候,贺子琛能保护他?
于是他道:皇兄若是怕被人给认出来,让燕将军与臣弟并肩行走,遣散了仆人便是。
贺子琛的神色蓦地沉下来。
他盯着贺千笑无辜的脸看了片刻,没再说什么,甩了甩袖子便要走。
见他这样,贺千笑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贺子琛这样,实在是喜怒无常,他猜不透这个喜怒无常的,燕归总可以吧?
贺千笑见贺子琛生气,还以为要再劝一劝燕归。
毕竟自己的上司生气,燕归不一定还会听他的。
然而他实在是多虑了,燕归竟似毫不在意似的,直接便跟了上来,与他肩并肩走。
见贺千笑愣着,反而是燕归问:走吧?
贺千笑连忙回神,一头雾水的和他往前走。
贺子琛远远走在前头,两人肩并肩走在后头,燕归见状,还问贺千笑,殿下要不要跟上去?
贺千笑直接笑了,跟上去干什么?
太子殿下不止是太子,还是殿下的兄长,燕归垂眸,惹了兄长不高兴,当弟弟的难免要请罪。
贺千笑觉得他思想上有很大的错误,我又不是贱得慌。
话毕,他又觉得这话粗俗了点,补救道:咳,我是说,我不去。
得,还不如不说。
燕归的眼中却闪过一抹笑意。
贺千笑者这下觉得,这人也开始有些不正常了。
他可是记得,在原主还在的时,原书中的剧情可不是这样的。
原书中,原主但凡做点什么出格的动作,都要招来燕归皱眉。
原主本来就害怕他身上的肃杀之气,见到他皱眉,更是恨不能离他十万八千里。
然后又会惹来燕归一顿皱眉。
就别提如今这样,眼眸含笑,钢铁都似乎撒上了层柔光。
贺千笑觉得,难不成是因为他穿过来之后,给燕归解过围,两人的关系不似原来的僵硬,自然燕归待他也没从前不爽了?
有可能是这样。
再次看向燕归时,他的眼中充斥着看希望之光的期盼。
等过了半年,他还能不能活下去,其中就要靠燕归来帮他出点力气了。
两人边走边时不时交谈两句,贺千笑忽然在一个摊子面前停住。
燕归问:殿下想买花灯?
倒也不是贺千笑皱眉,冲着摊子上的老伯道,老伯,这花灯比起我在京城见过的还精美,若是能在晚上贩卖,找个漂亮的给姑娘们点上看看,想必能卖的更好。
那老伯已经两鬓斑白,佝偻着身子,还有些耳背,啊?哦,这位小哥一看就知道不是咱沁州的,在沁州,哪有小姑娘敢夜里出来的!
贺千笑想起来了沁州的情况。
确实,和京城没法比,京城达官贵人遍地走,夜里有小姐出门,也是家仆跟随。
就别提沁州了,穷苦人家哪里都是,生了个闺女恨不能藏起来,生怕遭了横祸。
那这老伯,怕是知道自己的花灯卖不出去了。
贺千笑掏了掏口袋,比较尴尬,什么银钱都没带。
他出门都是袁圆在旁边,有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他操心,就更不用提钱这种小事。
老伯笑呵呵,扶着摊子站起来,从摊子上拿了个格外漂亮的花灯,递给贺千笑,我年纪大了,做这些就是打发时间,若能卖出去是极好,卖不出去也罢,不过多谢你让我知道,我做的花灯比起京城的还好,这个便送给你回去赏玩吧。
贺千笑连忙道:不可不可。
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是燕归,你便收下吧。
老人家的心意最珍贵,贺千笑推拒不过,最终还是把花灯拿在了手上。
与此同时,燕归从怀中掏出一枚银子,看分量还不轻。
他道:阿伯,我们家的公子喜欢你做的灯,打算把你这些全买了,你这灯怎么卖的?
老人家顿时惊住,连忙道:哎呦呦,全买了?公子莫要破费,为了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可不值当
贺千笑反应过来,也道:您只管算便是,我们要买,您总不能不卖吧?
老人家颤颤巍巍,开始一个一个认真数灯笼。
最终,燕归手上的那枚银子也没花出去,而是用了其他的碎银子。
贺千笑正愁花灯该怎么运走时,贺子琛站在了他们身后。
燕归道:殿下,去府上叫家仆来取便是了。
他顺手从摊子上拎起一个,对着贺千笑道:这个似乎比殿下手中的更好看。
贺千笑左看右看,拿起了燕归手上的那个,双眼笑得弯弯,我倒是觉得都好看。
是吗?贺子琛忽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