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仿佛这才回神,恍然般盯着贺千笑,神情也是有些微妙的不自在,什么?
贺千笑:
这些人倒也不必变着花样强调对他的不在意了,他都知道。
面对面说着话,燕归都能走神,这该是对他无视到了何种的地步?
幸亏他不是原主,也不会对这种无视伤心,要是像方才那样,所有人的都盯着他瞧,他反而会觉得不舒服。
贺千笑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诉求。
燕归这次盯着他的时间更长,顿了一会儿才问:六公子这么说,是不喜欢顾公子?
旁边的许决明也装作不经意瞧过来。
贺千笑忍下吐槽的冲动,我喜欢他做什么?
燕归眼中似乎有笑意一闪而逝,但又很快沉了下来,对着贺千笑道:六公子既然不习惯与人同乘马车,倒不如自己骑马。
贺千笑:谢谢,不必了。
要是他去学骑马,这些人会不会认真教他还是未知,再加上书中好几次都是因为骑马出的意外。
比如说,燕归与主角花明诚,就是因为骑马的时候马失控,被迫在野外过了一夜。
许决明和花明诚,在明年的秋猎,也会因为马匹失控,前后被误伤,那时花明诚冲出去救许决明,两人从这次事件交好。
还有皇上的一位公主,也是贺千笑的妹妹,也会因为马失控丧命。
贺千笑:远离小马,珍爱生命。
这么想想,这几次的事件,都是为了推动花明诚笼络人心。
话说回来,他看的是篇狗血文,里面的感情线就是男男,他一个配角,都有暗恋许决明的感情线,那主角花明诚的呢?
该不会,三大巨头吧?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因为他穿过来时,文章还没连载完,大结局都还没定呢。他看文的时候,就觉得主角花明诚和三大巨头之间隐隐有不对劲,可是从来没往暧昧的方向想,一直都沉浸在原主领盒饭的震惊当中了。
这又不是篇大男主成长文,主角肯定是要有感情线啊!
贺千笑悟了之后,看着三大巨头的眼神顿时微妙起来。
燕归和许决明发现了他奇怪的眼神,太子闷头喝酒,对他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
如果公子真想去学骑马,燕归道,我倒是可以教教公子。
贺千笑连忙打哈哈糊弄,多谢你美意,真的大可不必。
燕归看上去还有些想劝。
贺千笑左顾右盼,避开他的视线,就在这时,太子朝他斜了斜肩膀,弟弟,干坐着也腻烦,真不喝酒?
贺千笑这一趟下来的,还真不如不下来。
车上不过一个顾月钦,车下可是有三个人不止,这个应对完了,那个又来。
贺千笑道:实在不是弟弟扫兴,我喝醉了酒言行无状,燕归也是知道的,不信你问他。
贺子琛眯了眯眼,轻笑着问:是么?
燕归:是,还吐了属下一身。
贺子琛脸上的笑容顿时隐了下来。
他淡淡道:六弟何时喝醉了酒吐在你身上我都不知,我道你二人一向生疏,原来私下竟熟到能一起喝酒了?
燕归是重臣,手握兵权,人人都想巴结。
虽说皇上重文轻武,可自古以来,兵权就是权利,那是比金钱还珍贵的东西,皇上重文轻武,焉知没有忌惮之意?
贺千笑接近他,太子会怎么想他?
兄长所言极是,贺千笑心中一转,我与燕归,确实是不熟悉,那日是父皇设宴,我才与燕归见上一面,没想到就出了丑。
贺子琛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燕归却是似笑非笑地瞥了贺千笑一眼。
贺子琛已经有了点醉意,又往口中灌了几口酒,今夜似乎就他喝得多,其余的人也不过是小酌。
不过他是太子,自然有许多的人保护,就算是喝醉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夜已深了,明日还要赶路,贺子琛站起来,把酒收起来,散了吧。
从贺子琛口中说出的话,永远都是命令居多。
其余人皆是听命。
注视着贺千笑的人还未完全散去,他们的眼神无比在贺千笑的身上打量,仿佛贺千笑有什么值得他们敬仰的东西,要从贺千笑的那里一探究竟,在熄灭篝火时,两个人交头接耳。
从前从未觉得殿下这般好看过。
殿下好看,还用你说?大抵是殿下威严太盛,我们向来不敢直视的缘故。
不是这个殿下。
不是这个殿下,那是哪个?
你说呢?
这倒是美的和天仙似的,性子也是极好,非必要从不轻易使唤人,就是过于寡言了些。
我倒是觉得他沉稳,若他是个公主怕是提亲门槛都被踏破了吧?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一个领队的扬声道。
那些议论声顿时刹住,只剩下收拾的声音。
总算可以休息,贺千笑的马车被用作看押顾月钦,而他住在了将士们搭建的帐篷中,先前为了节约资源,未把这顶帐篷拿出来用过。
他躺在帐篷中,觉得比在马车里舒服多了,就是地硬。
睡着睡着,他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
贺千笑感觉帐篷被人给晃动了一下,悄悄睁开眼睛,他手边备了一把短刃,是侍卫给他用来防身的。
虽说城外荒无人烟,但难保没有猛兽亦或是混进来的闵国人。
外边应该是个人,因为贺千笑听见了对方拉扯帐篷的声音,就在他手中的利刃已经出鞘,即将起身时,来者反手拧住他的胳膊,低声道:是我。
太子?!
贺千笑还睡得七荤八素,戒心解除后,便有些迷糊了,你过来我这边干什么?
贺子琛把他的短刃给拿掉,施施然道:睡不着,来看看六弟。
贺千笑默了一下。
帐篷地方小,贺子琛想挤进来,两人的距离便被拉到亲密无间,贺千笑将短刃重新藏进袖中,生无可恋地躺了回去。
贺子琛与他并排躺着,身上的酒气无可遮掩,混着他身上常用的香薰,混出一种奇怪的,却并不难闻的气味。
六弟见到我不高兴?他问。
这半夜三更的,还是在帐篷里,能高兴起来才有鬼。
贺千笑不回答,贺子琛的兴致却很高。
今日不知为何,我见到六弟,心里却有从前从未有过的感受,贺子琛闭上双目,声似呢喃,可我听到你与燕归交好,那种感受便消退掉,只剩下了不悦,六弟,他待你,与旁人有所不同。
贺千笑还是沉默。
什么时候开始的?贺子琛又问,不管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后,你离燕归远一点,对你二人都好。
他言尽于此。
可是过了许久,贺千笑都没吭声。
贺子琛以为他不肯,以这种方式向他抗议,沉着脸睁开眼睛,侧过身往贺千笑的脸上一看贺千笑却不知何时睡着了,想必早就不知他说些什么了。
他不悦的神情,在瞬间顿住。
看着贺千笑熟睡中的脸,贺子琛不自觉展开修长的手指,在贺千笑的脸上抚了抚。
入手嫩滑,与他先前触碰过的手感一般无二。
片刻后,他的手往下滑,再次落到了贺千笑的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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