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东西的形成需要极强的怨念，黑气是它的攻击方式，也是它最明显的标志。

被黑气俯身的人，不会马上死去，行为神态看起来和平时相差无几，但随着黑气的侵蚀，被附身的人被引诱出内心的恶意，逐渐扩大，蚕食神智，接着造成行为失控。

等到恶意足够大，黑气将恶意与人的意识一同吞噬，到最后人表面看起来正常，但内里已经腐朽破败，成为一具傀儡，完全由黑气掌控。

和为虎作伥的伥鬼很像。

“我先走一步。”姬姝放下餐具，毫不拖泥带水地站起身，走到门口突然想起，“箱子你们记得放好，里面的东西最好有人保管。”

虽然不清楚箱子里东西的作用，但它藏得那么隐蔽，应该对它的主人很重要。

想着姬姝下午能得到更多消息，陆瑜卖好：“你不是正好缺一盏灯笼？要不直接做成灯笼给你挂着？”

姬姝婉拒：“不必了。无功不受禄，箱子不是我发现的。”既然已经选择了宁儿的阵营，就没必要再两头走。

姬姝眼中划过一丝暗芒，昨晚她因为没有灯笼，于是遇到了怪物。

今天早上，她看见某个仆人身上有昨晚怪物身上的红色印记，所以昨晚怪物由八个仆人的血肉拼凑而成，而仆人极大概率是宁儿口中喜欢剥皮的变态。

她不需要也不想通过灯笼，躲避仆人怪物的攻击，来获得一时的庇护与安宁。

姬姝走出大厅，发现外面天色比上午亮堂许多，向西北角上空望去，黑色漩涡消散了大半，按理说应该是好现象，但她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信息。

昨天离开地底时，藤蔓气息萎靡，不见得能完全控制黑气，而且它还需要帮宁儿消除黑气，它身上的黑气只会越来越严重。如果强行净化黑气……

多思无益。姬姝挪开视线，眺望南边的阁楼，琉璃屋檐翘起高高的一角，垂下的风铃随风而动，精美雅致。

希望下午能有所收获，姬姝快步回到居住的阁楼，走廊干干净净，昨晚被怪物撞破的房门亦完好如初。

她心里一紧，身体迅速进入戒备状态，一只手轻轻推门，另一只手放在身后的剑柄。

房门被推开，房间的摆设映入眼帘，姬姝看见房间里所有的一切全部恢复原样，和昨晚打开房门看见的没有任何区别。

坏掉的椅子、黏腻的地面、染血的床帘、破洞的竹篾纸……全部不见，所有都恢复原样。

仿佛昨晚和怪物的打斗，从一开始便不存在，仅仅是姬姝的幻觉。

姬姝站在门口，捏了捏荷包里的玉佩，昨晚被攻击绝对不是幻觉，柏言给她的玉佩还在。

她忽然想起，昨晚她在房里放了东西，现在房间大变样，不知道东西有没有随着房间里的更换消失。

姬姝大步走进屋，一把拉开垂下的床帘，枕头旁有一团被纸包住的东西，上面沁出点点血迹，暗红斑驳，却没有一丁点儿血腥味，被子也还是昨晚被她睡皱的模样，褶皱的走向和分布和昨晚一样。

看来床没有被换掉，只是床帘被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