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映星扬了扬下巴,那当然是写完了。
小浣熊点了点头,行,一会儿把卷子拿过来我给你批改一下。
怎么了?时映星问。
小浣熊目视前方:一会儿帮老师批下其他班的卷子。
时映星顿了顿恍然大悟: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了。
小浣熊又拍了拍他的背皱着眉苦口婆心:什么话,他说:批改卷子也是能让你自己加深对题型的理解运用,怎么说的好像我是在害你似的。
时映星最会装乖,连着说了三个是,您都是为了我好。
小浣熊看着他耍贫嘴的样子气笑了,行了快去把卷子拿办公室来。
时映星应了一声,沿着长廊走到了教室窗口,把作业册抵在窗沿上,抖了抖发酸的左手,探头进窗户喊了声傅昼越:你在我包里找下这周的物理卷子。
傅昼越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闻言嘬了嘬手指,起身趴在桌子上伸手去勾时映星挂在椅背上的包,拉开拉链翻了几下,书包里一堆的卷子一时之间有点分不清,低着头苦找了一番还没找到,抬起头冲着时映星说:你先去吧,我找到了直接拿给你。
时映星也没多想:行,那你直接拿办公室来。说着托起那一堆的作业册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他在办公室帮小浣熊理了一会儿卷子,迟迟没有见傅昼越过来,他以为是傅昼越没找到刚想自己去教室找,就看见傅昼越推门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那几张物理卷子,走到小浣熊的办公位旁边递给他。
时映星接过卷子说了声谢了,却看见傅昼越还站在原地没有走,而且表情有些莫名的看着他。
时映星有些奇怪的问了句:怎么了?
傅昼越却不大自然的挠了挠头:其实也没怎么
时映星看着傅昼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点好笑,稍微凑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开玩笑:干嘛,在我包里找到了我写给你的情书吗?
时映星这话显然就是在开玩笑,往常要是傅昼越听到了这话肯定会非常配合的和他演一出戏,可今天傅昼越听到了这话,悄悄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微妙,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憋了回去,没什么我先回去了啊。
说完就转身朝着办公室的门走去。
时映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着刚才奇奇怪怪的傅昼越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但他倒也没怎么当回事,转身就将困惑抛在脑后。
出了办公室的傅昼越沿着走廊往回走,一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赵简和陆珩在后面叫了他几声都没听到。
赵简在身后三步并作两步,一个背后偷袭一把勾过傅昼越的脖子,压低了声线捏了捏他的脸玩笑道:我们越越在想什么呢,我们俩喊了你几声了都没反应。
傅昼越被赵简吓了一跳,抬手把赵简作恶的手臂从自己的后脖颈拉了下来,压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矢口否认:我没想什么东西啊。
赵简显然不信,哼哼了两声模仿他刚才的语气:我没想什么东西啊,他撇了撇嘴:你看我信吗?
傅昼越懒得搭理他,因为说实话他自己都不大信。
其实他今天回宿舍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看见了班长趴在时哥身上,姿态亲昵暧昧,把头埋在他的肩颈处好像在亲他的脖子。
进门的那一瞬间他头一回知道自己的演技能这么精湛,没有让他们察觉到丝毫的破绽。
他一路上都告诉自己他们俩就是男生间的玩闹很正常,很可能就是角度问题而已。
时哥和班长两个人怎么可能呢。
他们俩要是谈恋爱对于傅昼越而言就好像是张飞和关羽是一对一样的离谱。
可是就在放下不久,傅昼越给自己的心理建设突然轰然倒塌。
时映星让他翻包找卷子的时候,傅昼越却在他的包里看到了两张今天上午十点在华瑞影城情侣厅的电影票。
早上十点的这场电影好像就是班长和时哥两个人一块儿看的。
联想到早上他问时映星在哪个厅时,他支支吾吾的神情,傅昼越感觉好像几个点突然就串联在了一起,一个秘密好像被他发现了。
班长一直没否认过自己谈恋爱了,他们几个一直起哄问那个女孩子到底是哪个班的。
可是现在他回想起来,好像班长一直就没有说过那个人是女孩子
傅昼越觉得自己撞破了一个大秘密,但又不能随便和别人说,就算是赵简他们这回也不能,只能默默的烂在心里。
让他莫名觉得有点别扭。
他倒不觉得两个男生或者女生在一起有什么,只不过一贯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天雷勾地火看对眼了,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而且他们三个每天不是教室就是宿舍基本都待在一块儿,怎么眼皮子底下这两人就搞在一块儿,偏偏他像个傻子一样,要不是自己撞见了估计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你到底背着我有什么秘密,赵简搭在傅昼越的肩膀上有点好奇,什么是我们几个还不能知道的了?
傅昼越叹了口气,扭过头望着赵简又叹了口气:不是我有秘密,而是他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了,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自暴自弃:算了,你就当我有不能说的秘密吧。
什么玩意儿?赵简皱眉:你说的好像都是中文,怎么合在一块儿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赵简转过头看了一眼陆珩:你听明白了吗?
陆珩瞥了一眼傅昼越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走到他旁边一把把他从赵简的魔爪下拉了出来,搂过他的胳膊就往前走,话里有话:秘密说出来还叫秘密吗,你说是吧,越越?
交换生班级的晚自习其实也就是走个形式,基本上除了一中的几个学生在做题以外其他德国的交换生都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尤其是坐在沈星移旁边的Adam,简直就是个不会说普通话的翻版傅昼越,话又多又吵,非常没有眼力见的程度比傅昼越有过之而无不及。
Leo你们怎么每天晚上还要上课?Adam咬着笔盖盯着正在做题的沈星移,在他旁边托着下巴碎碎念。
沈星移敷衍道:那你该问学校。
Adam丝毫不在意他的敷衍,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按着圆珠笔笔盖,一下又一下笔盖里弹簧的声音有些聒噪,在自言自语似的碎碎念:你们怎么每天要学这么多,记得住吗?
为什么每天要起这么早,还要逼迫我们晨跑,这难道不是自愿参与的吗?
Leo你是在哪里学的德语?
沈星移被他吵得一刻也不能安静,干脆停下笔转头看着Adam,抿直的嘴角和略显不耐烦的眼神都透露着他此时有些烦躁的情绪,或许你可以让我的耳朵休息一会儿。
Adam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沈星移话里的意思,他也不生气托着下巴忽然暧昧的笑了笑:Leo,你和你的女朋友说话也会这么不耐烦吗?
沈星移怔了一下,突然就想起了时映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