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路公交车还没到站,人不多只有几个人在站牌边上等车,时映星拎着包走得很慢,走到大概离公交站牌还有五十米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不知道在对着谁说话:你们几路车啊?
见后面的几个人没回答,才插着兜缓缓转过身,微微扬着下巴乖戾又桀骜看着不远处的几个老熟人,语气带着一丝痞气:要不一起吧,路费我出。
反正公交车就两块钱。
尾随被发现的钱大辉也没什么羞耻心,呸了一声眼里的戾气极重:你他妈的还真是让老子好等,一个人回家啊,你今天在学校里不是挺能装的吗,你妈的现在再敢在你爷爷面前装大哥给我看看?
时映星挑眉轻飘飘啊了一声,故作恍然大悟:你再说你不是暗恋我,你不暗恋我你跟踪我干嘛?时映星痞里痞气的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三个人,笑得很欠揍:还带着几个小弟,只是可惜我不吃强取豪夺这一套。
钱大辉显然被时映星这副不要脸的态度给恶心的不行,快别恶心我了,少他妈往自己脸上贴金!
时映星依旧不以为然,喜欢我又不是什么稀奇事,他微微抬眼眼尾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媚气横生:毕竟我年轻又貌美。
钱大辉看着时映星竟然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时映星是在拿他们几个当猴耍,血气瞬间涌上了脑门,操起手边的棍子语气恶狠:我.操.你妈的时映星!举起的棍子在空气中挥出簌簌的声音,只是还没等他抄上家伙干.他一顿,肩膀上忽然搭上了一双手,熟悉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在他身后响起,语气淡淡似乎也听不出来人的情绪,但就是感觉危险瞬间逼近。
你说你要操.谁?
下一秒钱大辉感觉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极为凌厉干脆的反手错骨,疼痛的感觉还来不及反应,一瞬就感觉膝盖骨被极狠的一脚直接失重的一头栽在地面。
已经不是拳拳到肉了,疼痛几乎缠绕着骨骼来的极为猛烈,钱大辉趴在地上疼的呜咽出声,勉强往身后看去就看见了沈星移那张漠然的脸,气的嘴角都快扭曲了:我操,老子又没打你!
你他妈搞我干嘛啊?!
谁知沈星移抬眸瞥了时映星一眼,又收回视线低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钱大辉:但你打了我同桌了,我很不开心。
沈星移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加重的尾音往外蹦,钱大辉整个脸都快扭曲了:操谁能知道他是你同桌啊!
沈星移脚下的力道越来越重,挤压着皮肉撕裂的疼痛,钱大辉因为疼痛面容扭曲,赶紧求饶:操,老子的翘屁别踩了!行行行,错了错了,我这回记住了,你快把脚从我的屁股上挪开!
沈星移闻言这才从钱大辉的翘.臀上收回脚站定,懒洋洋斜睨了旁边几个已经看呆了的小跟班:还不走,是想要一起吃个晚饭吗?
此话一出三个人瞬间清醒,慌慌乱乱搀扶起趴在地上狗吃屎状的钱大辉,转头跌跌撞撞还没走出两步,身后的时映星突然叫住了他们,几个小混混不情不愿的回头看他表情跟见到鬼一样,时映星为此很守丧,啧了一声语气有点躁郁:打你们的又不是我,你们这副表情看我干嘛,放心我不找你们麻烦,我就是提醒你们下回再敢在我们学校附近收保护费......时映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星移,笑嘻嘻道:我们学校像他那样的社会哥还多着呢,小心你的屁股啊。
几个人为了维持住社会哥的气势没说话但也没敢反驳,架着一瘸一拐的钱大辉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离开,走了一段距离还能听见钱大辉一惊一乍的痛呼:我.操.你妈的,小心一点啊,别碰老子的翘屁啊!
时映星真没忍住笑出了声,转头看着沈星移啧啧摇头,叹了口气:你看你多难搞,混混见了你都要绕道走,也只有我能忍受你了。
看着时映星一副倒打一耙还理直气壮的样子,沈星移也被气笑了。
我好像听赵简说你初中也还打过架,人都给送去医院了?
沈星移轻抬眉眼:怎么?
为了什么人,怒发冲冠为红颜啊你?对于沈星移这种人的情感八卦时映星还是很感兴趣的,沈星移冷呵了一声夸奖都带着股阴阳怪气的味儿,哟,语文有进步啊。
时映星哼哼了两声才不管他话里有话,仰着下巴有点得意:那是!
不过不是为了什么红颜沈星移的视线从时映星身上悄无声息划过,偏过头转向一边声音闷闷的,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是为了蓝颜。
恰好这时14路公交来了,时映星拎起包上车掏出手机扫码,在即将合上车门的一刹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冲着沈星移喊道:明天早上记得早点起来。看沈星移没什么反应,他提醒了句:早饭!
公交车门缓缓合上,沈星移望着14路公交车离开的方向许久,直到消失在他视野之内才缓缓收回视线,拎起手边的包掏出手机发信息给肖铎晚上要去他那里蹭饭。
肖铎有点意外:怎么突然主动找我蹭饭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星移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打:我寂寞了。
发完这句话,他看见微信消息上方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又消失又亮起,能看出对面人反反复复纠结的心路历程,过了一分钟之久,肖铎发了一个问号,你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沈星移:
期中考试那天时映星特地定了六点的闹钟,收拾完了东西拎上包六点半下楼,整个家都很安静,这个点估计时杳还在睡梦中,他对着正在厨房做早饭的张姨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一中附近的早餐店都是天不亮就开门了,不过最近城管抓得严路边上的移动摊贩都少了很多,时映星推门走进一家粥铺,店面不算大基本上都是住在附近的街坊邻居才会过来吃饭,桌子也都是几张拼在一起的大家都是认识的熟人,也有三两个一中的学生过来买包子,刚出笼的包子热气腾腾白雾缭绕,混杂着各色人谈天说地的闲聊声,倒是很有小时候老街的氛围。
时映星轻车熟路的找到坐在角落里喝着豆浆的沈星移,桌子上放着一屉鲜肉小笼和一碗瘦肉粥,时映星把包放在右手边,从筷筒里拿出一双干净的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夹起一只小笼包送进嘴里,你不会又先付了吧?
沈星移喝完了手里的豆浆,随手把包装丢进桌子下面的垃圾桶里,自然地伸出手虽然没说话但时映星知道他的意思,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昨天的英语卷子递给他,沈星移看着那张红油斑驳的卷子有点迟疑,时映星摸着鼻尖笑了笑:昨天吃辣条不小心溅在上面了,不要这么嫌弃嘛,我闻了一下其实这卷子还挺香的。
沈星移属实有些无语的摊开卷子先对了一遍答案很快就开始讲他做错的题,时映星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听着他讲题两不耽误,他已经从起初的不太适应到现在完全熟悉沈星移讲题的节奏。
这两周每天早上都是这么过来的,他本意是想着沈星移家里没人做早饭有点可怜,每天请他吃早饭当做来自同桌的善心,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结果到最后变成了沈星移不仅要付钱,还得负责免费给他讲题,厚脸皮如时映星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带着和沈星移的关系也突飞猛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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