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移嗯了一声,搭了搭眉间感觉头似乎更疼了。
昨天晚上喻白又因为出国的事情和他大吵了一架,人一旦愤怒无论平时多知书达理也会变得歇斯底里,无非是将自己婚姻的不幸破裂归结于他不合时宜的出生,那些尖酸刺耳的话沈星移都听得已经有些麻木了,甚至他想反问喻白如果真的这么在乎他的话,那过去的十数年时光她到底去哪儿了,回想起他的童年他几乎找不到喻白存在的任何蛛丝马迹。
可还没等他开口,满脸痛苦失落的喻白就已经拿着行李赶着昨晚最晚的一班飞机走了,整个家又熟悉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时映星看了沈星移一眼总觉得这样的他很陌生,虽然平常他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但却不会像现在笼罩着沉沉阴云冷冷清清的样子。
傅昼越刚从厕所回来,一贯没眼力见的他也没察觉到气氛哪里不对,喝了一口桌子上的牛奶,盯着时映星的后背看了许久总觉得哪里有些眼熟,直到他又转头看了一眼沈星移忽然恍然大悟,脱口而出:我靠,你和班长昨天是一起睡的啊?
时映星转过头皱眉:什么?
傅昼越指着他身上那件白色T恤:这不是班长昨天穿的那件衣服吗?
时映星低头一看。
操!还真是沈星移的衣服!
后知后觉想起来昨天晚上他随手就把烘干后的衣服直接丢在枕头边了,今天早上出门太急抓起一条衣服就穿了,要不是傅昼越提醒他或许压根不会发现自己穿错了。
沈星移闻言也看了一眼时映星身上那个格外眼熟的衣服,抬眼和有点慌乱的时映星四目相对,就看见他对自己扬起一个讨好又甜腻的笑,我帮你试试这件衣服好不好穿,我怕划伤你。
沈星移头轻轻靠在手臂上睨着一双桃花眼看他,所以好穿吗?
好,好穿啊时映星莫名其妙有点结巴,黑润润的眼瞳瞥向另一边就是不看沈星移。
沈星移慢悠悠收回视线,眼底的冷意逐渐消散,他忽然觉得心情似乎也没有那么糟了。
第二节数学课刚结束的课间,教室里嬉笑打闹声混杂成一片,孙青青拿着报名表走到讲台上。
那个大家安静一下。孙青青见没人理她砰砰两声拍了拍桌子,教室里安静了几秒,都回过头看着她,她清了清嗓子挥了挥手里的报名表有点不耐烦:就是上次老李李老师说的那个我们学校七十周年庆典报名表演节目的事儿,这都几天了也没人来报名,你们要实在不愿意我就随便选几个人上了啊!
她怎么这么拽呢,还我就随便选几个人上了啊,笑死人!
她不是艺术委员吗,怎么自己不参加呢,光找别人。
反正我不去,有这个时间我刷题不香吗
台下的同学一看她这副态度纷纷不大服气,嘀嘀咕咕也没收着声就是故意要让她听见一样,气的孙青青直接啪的一声丢下报名表,眼眶红红转头小跑着出了教室。
该不是哭了吧,我看她刚才好像眼睛红了?
不至于吧,不想表演也有错了吗。
别说了,估计是去找老李了,你信不信。
果不其然没过两分钟,就看见老李从窗户边走过前门进来,大步走上讲台,行了啊先回自己座位上坐着,我有件事要说一下,我之前说的那个周年庆典表演我们班一个人都不想参加吗?
台下一片鸦雀无声。
老李拳头嘴边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我也理解你们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可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但毕竟是我们学校七十周年难得一次的活动,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大家放松放松,老李扫了一眼底下,这样吧,既然大家不好意思报名,那就由我来选几个有特长的同学代表我们班参加。
老李此话一出,底下顿时寂静无声,纷纷低下了头生怕和他有视线接触,本来在和傅昼越聊天的时映星也不说话了,低头故作忙碌的刷题,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老李怎么能不知道这帮熊孩子的花花肠子,其实他早就挑选好了不过是在这里走个过场罢了,环顾教室一周忽然抬手指向一个方向,那个时映星你不是从小学架子鼓的吗,正好沈星移会钢琴,你们俩凑凑算是一个节目了。
时映星猛地抬起头就要拒绝,结果就看见眼睛红成兔子的孙青青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他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行行吧。
赵简在前面幸灾乐祸,结果下一秒老李就指着他笑眯眯,赵简那个唱霸里的几首歌唱的挺好听的,你就来个歌曲表演好了。
刚才还愁眉苦脸的时映星没忍住笑出了声,赵简回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时映星无辜的耸了耸肩:看我干嘛,你唱霸里的歌又不是我发出去的。
虽然表情很无辜,但是语气要多欠揍有多欠揍,气的赵简指着他的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能自己回头生闷气。
操!他唱霸忘记屏蔽老李了!
老李选了几个你们先决定好要表演什么节目汇总给我,要是没什么问题的你们再开始排练,学校的琴房都是开放的,你们什么时候想去都行。老李笑眯眯补补充道:要求不高,千万别给我丢人就成。
老李走后赵简彻底没气了,直接趴在桌子上不想动弹,时映星看他戴上了痛苦面具瞬间觉得自己的心情愉快了不少,连带着看沈星移都顺眼了不少,他用胳膊轻轻撞了撞身边的沈星移,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喂,你会不会唱歌啊?
沈星移懒洋洋的回过头,你还想唱歌?
本来不想的,时映星咧开嘴看了赵简的方向一眼,语气恶劣的调侃:不过现在想了,怎么样?
沈星移挑眉低笑了一声,陪着他一起作恶:本来不会的,不过现在会了。
靠!我受不了了!赵简坐起身转过身看了一眼时映星又看了一眼沈星移气急败坏吼道:老沈,你他妈怎么一直帮着他说话,到底你和他认识的时间久还是我啊,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你,到底他重要我重要啊?
时映星越看赵简生气他越开心,能气到他的事情他绝对积极参与,于是乎他凑近用肩膀撞了撞沈星移的胳膊,微微勾起的眼角像两弯月牙,含着澹澹水色,语气又乖又软:对啊,我也想知道。
沈星移坐姿懒散的靠着椅背,目光似有若无的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又悄无声息的移开了,眼底情绪晦暗不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那也说不准我和他认识的更久呢?
赵简彻底无语了:我操,沈星移你他妈还真睁眼说瞎话都不打草稿的啊!他回过头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气息奄奄:败了,我彻底败了
时映星被逗得笑的前仰后合,整个人歪歪扭扭靠在椅子后背上,几乎是贴着沈星移的胳膊,他笑的花枝乱颤,毛茸茸的发梢不经意擦过沈星移的下巴。
痒痒的,带着淡淡奶香味儿的气息,好像慵懒的猫儿蹭过肌肤柔软温热的触感。
沈星移突然就很想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但是又怕傲娇的猫儿会气呼呼的炸毛。
你们在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秦寿大老远就听见时映星张狂跟反派似的笑声。
没事儿,时映星好不容易收了笑声,找我干嘛?
秦寿神秘兮兮的掏出手机把那张放大的海报递到他眼前,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喜悦:你知道那个叫Sammi的COSER吧,就是cos过女帝的!
时映星点点头:知道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