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有一道略微低沉微哑的声音从他头上响起,睡得舒服吗?
时映星揉了揉鼻尖,还行吧,嗯?
这声音有点熟悉,他微微抬眼往上看去就看见少年清晰流畅的下颌线,与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四目相对,漆黑的眼瞳略带促狭的笑意,倒映出自己那张睡得略显痴呆的脸。
.....
我草!时映星的瞌睡虫突然被吓跑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突然窜了起来,后脑勺猛地撞向沈星移的下巴,只听两人同时一声闷哼,时映星还好,沈星移捂着下巴痛的眉头紧皱:你是属狗的?
时映星有点慌乱的抓起号码布就往检录处的方向跑去,连沈星移的话都没来得及回应。
沈星移揉了揉自己的下巴,低垂的眼睫覆下一圈阴影,压低的声线带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狗崽子。可真他妈会过河拆桥。
时映星是一路跑到了检录处才逐渐放缓了脚步,后知后觉开始懊恼自己干嘛要跑啊,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想起刚才自己的样子感觉太丢人了。
他在这里自我检讨,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喊他的名字,抬头看去江鹤站在检录员旁边指着他说:来了来了,那个小白脸就是时映星。
滚你妈的。时映星猛地一把勾过江鹤的脖子锁喉,将自己全身上下的重量都压到了江鹤身上,恶劣的勾唇轻笑:一会儿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小白脸。
江鹤被勒的涨红了脸,嘴上还是不肯服输,一会儿小爷教教你做人,我靠快松开,老子要被你勒死了
时映星切了一声,松开了手,江鹤立马远离了他的魔爪揉了揉自己的后脖颈,靠,你属牛的啊力气这么大。
行了啊参加这次田径男子1000m的运动员按照跑道依次排队前往田径场,第一道时映星,第二道江鹤,第三道杨远
时映星稍微活动了下手脚热了下身就跟着队伍站上了跑道,时映星是站在跑道最里侧,江鹤往后依次往前站成一道弧形,时映星慢悠悠站上第一道内侧就看见了一道老熟人,刘航站在体育老师旁边也看见了时映星先冲着他笑了笑,时映星没搭理他居然还主动和他搭话:你居然报了这个项目啊,我真没想到,我还以为你会报接力赛呢。
嗯,接力赛不缺人。时映星记得这个人就是上次欺负时渺的,因此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神情也看上去有些冷淡。
哦,我这次负责帮我们体育老师忙来着的,在这里打发令枪的。他站在挡发令枪的靶子旁边扶着晃动的靶子,右手拿着发令枪。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见时映星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刘航还乐滋滋的在和他搭话,和之前那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简直不是一个人。
帮体育老师忙还不知道参赛的运动员是谁,骗鬼呢,时映星心道,不过他也懒得搭理。
时哥加油啊!
时哥放心飞,三班永相随~
跑道起点这一侧旁边外圈坐的是原来三班的老同学,罗阳在那里带头起哄和班里的男生喊着让人脚趾扣地的口号,也有女生跟着给他加油,时映星扬起嘴角黑亮亮的眼睛笑成两道月牙,朝着他们热情的挥手,简直要多嘚瑟有多嘚瑟。
气的江鹤在前面鬼喊鬼叫:到底谁是三班的啊,你们给个一班的加毛的油啊!
天,你闻到了没有,好酸的一股柠檬味啊。罗阳撞了撞旁边的许锦阳故意调侃江鹤,许锦阳摇了摇头,嗳,也不是这么说话的,我们鹤鹤虽然性格比较拽,但实力还是很谦虚的。
去死吧你们!江鹤气的直跳脚,等下就让你们这群菜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一声尖锐刺耳的哨子声突然响起,站在一旁负责记录成绩的体育主管老曹吹了吹挂在脖子上的哨子,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喊:都别废话了啊,狠话谁都会说都没用,赛场上见真招,行了都准备好了!
时映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听见身旁的刘航突然压低了声音对着自己说了句:加油啊,时映星。
他下意识的瞥了他一眼,刘航已经扭过头看向了别的方向,拉高的声线大喊:各就各位!
时映星蹲下做预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点惴惴不安的情绪,他想可能是有点紧张,也没多想。
预备!所有人全神贯注,注意力高度集中,连耳畔吹来的风都显得聒噪。
砰!发令枪像平地惊雷在耳畔炸响!
还没等众人来得及反应过来,和发令枪同时响起来的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等众人反应过来顿时惊呼出声。
发令枪响的一刹那刘航身旁的木质靶子突然猛地砸了下来,时映星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后脑勺和后背被什么东西临头砸中,冲击力让他失去控制栽倒在地,只能听见身旁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人在喊老师有人在骂刘航,交织在一起成了他耳畔嗡嗡嗡的回响。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就感觉脚腕处一阵钻心的疼,疼得他咬紧了牙关,手撑在地上费劲的想站起来,但脚腕却好像卸了力一般使不上劲儿,身形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又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只是离地面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时映星的猜想没有成真,一双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勾住了他的腰,阻止了他和大地的亲密接触,却和他肌肤相贴。
时映星抬头看向那个人的脸,望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瞳之中,只是此时此刻这双眼主人眼底好像是难以掩藏的
时映星觉得自己脑子肯定是摔坏了,他居然觉得沈星移的表情是在担心他。
完了,完了,伤到脑子可不是小事
还没等时映星反应过来,沈星移就半蹲着下来,如果不是时映星脑子摔坏了外加自作多情,他觉得沈星移好像是想要背他
还不快上来,真想瘸着腿爬回去?沈星移语气有点压抑不住的情绪。
还真他妈的是要背他,不过沈星移说的实在没错,比起一瘸一拐的爬回去背他背着回去显得也没有那么丢人了。
沈星移以为时映星又要作,刚要说些什么给他台阶下,就感觉背上一暖,一双手乖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时映星趴在他身上在他旁边耳语,压低的声线伴随着少年略微急促的呼吸声传入耳中:沈星移你快点。
有点痒痒的,带着一丝莫名撒娇的意味。
像是羽毛轻抚过心尖,酥痒而难耐。
沈星移背着时映星起身动作也不敢太大,周围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道让他们走离开,老曹也是吓了一大跳,赶紧让他们去医务室。
等他们走出了体育场,一路上沈星移一句话都不说,时映星感觉沈星移此刻沉默的有点恐怖,略微倾了倾身子看他的表情,果然冷了张脸看起来阴鸷又乖戾。
时映星很不喜欢她这样的表情,明明疼的冷汗都流下来了,还是微微歪了歪身子头靠在沈星移的肩膀,凑近了一点点距离,装作可怜又虚弱的样子。
沈星移,我这次是不是真的要截肢了?他撇了撇嘴可怜兮兮:我太脆弱了,我上辈子一定是一片薄薄的小海苔。
沈星移听见他的话先是一愣,但眼里黑沉沉的冷意却消散了不少,嘴角扬起一个促狭的笑容。
你比较像一条瘸了腿的海带。
闭嘴吧你,做狗果然没人能比得过你!
是你谦虚了。
滚你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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