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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剂失效后被迫标记了——雲少(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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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球从他的手上滚出去,人群的缝隙中,他看到那个小女孩捡起球,头也不回地跑掉了,傅时新再也没有看到过她。

是他活该。

是他自作自受。

他妈不是教育过他吗?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是他不该帮人,所以活该他这辈子都是个残疾。

所以季知书死了,也是他活该,他们两都是蠢人。

小女孩的事情,他没有告诉他妈,因为说出去只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他只敢说是意外,不敢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想帮别人,也不敢说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

医院,病房。

谢安之哭肿着眼睛带着两个孩子来了,一个大一个小,大得那个消瘦儒雅,和父亲很像,小得那个伶牙俐齿,谁都不像。

傅时新靠在病床上,脚被吊得高高的,他没了脚趾,却感到那些脚趾还存在着,像是被刀砍被火烧被电击,吃止疼药还是疼,疼得他浑身大汗淋漓。

他妈翻着白眼,凶猛地挡在他前面,插着腰喷唾沫:你来干什么?要赔钱吗?我告诉你,我家穷得连医疗费都赔不起,你要找也应该找货车司机!死了?死了关我什么事?是我让他救人的吗?好人做到底,救都救了,还想要我家怎么样?

大的那个孩子红着眼眶扶着谢安之走了,小的那个跟野兽一样,猛地挣脱束缚,从门外冲进来,冲着傅时新的脸吐口水:为什么死的是我爸爸!怎么死的不是你?!结果又被他妈拎着领子推搡了出去,出去之前还狠狠咬了他妈一口。

傅时新靠在枕头上,感到好累,好疲倦,他说妈妈,我们是不是应该跟他们道歉。

他妈反手呼了他一巴掌:道歉?!道个屁的歉?!你管好你自己吧!以后都是个破烂残废了,工作不好找,老婆不好找,妈的我当初就不应该给那个王八蛋生孩子,生得我老了,他撒手不管了她崩溃地捶打床板,破声咒骂,草!草他妈的!

傅时新出院以后,偷偷用补习班老师奖励、攒了很久、藏在枕头里面舍不得花的零花钱,买了一盒巧克力,他蹲在横江小学门口等,等到放学,结果没等到季言礼,等到了季以禾。

他刚把巧克力递过去,季以禾一巴掌全掀翻在地,红着眼睛跳脚道:滚!我永远不要见到你!

金色包装的巧克力,咕噜噜滚了一地,滚在积水和泥泞里。

他妈说的是对的。

不要道歉。

那天天昏地暗,暴雨如注,地动山摇,青白色的闪电横亘整个横江上空,大片大片的天花板混着炸开的灯管往下落,学生疯了一样四处逃窜往楼下跑,他被撞倒又爬起来,爬起来又被撞倒,一直到最后都没能跑出教室。

书架轰然倒塌,季言礼猛地一把推开了他。

他踉踉跄跄差点跌倒,本想转身就走,回头却看到季言礼压在书架下面的一截手臂,冷白纤瘦,搁在深色的废墟碎块上,细细的血流顺着指尖往下滴。

傅时新转身丢掉用来保持平衡的长柄伞,费力地蹲下去,想搬开沉重的书架,颤抖地喊季言礼?季言礼?季言礼?

他用了浑身力气,书架纹丝不动,然后听到奚野在窗外一声沉重的怒吼,惊天霹雳,一只大手夹着厉风攥住他的后颈,把他整个人掀飞了出去。

他狠狠撞在冰冷的墙面上,听到自己的左腿发出清脆的折断声响。

昏昏沉沉,仿佛天崩地裂,整个世界都在下坠。

他就不该回头。

书里都是骗人的,这个世界当好人是没有用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好人得到好报了吗?如果世上真有所谓的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那为什么不报?为什么还不报?!!

所以当他在楼梯道捡到了模考真题,偷偷带回家做完以后,他上传了网络,高价出售,当他发现竟然是季言礼被当做了嫌疑人,甚至因此被取消了保送资格以后,他也没有站出来,说偷卷子的人是他自己。

但是季言礼呢?

为什么早就认出他,却从没有跟同学说当年的事情?

为什么他爸死了以后,他还是要奋不顾身地推开他?

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还是要站在他身前质问麒麟双子,难道考年级第二很丢人吗?

所以他和季言礼还是不同,永远都不同。他会改,但季言礼永远不会改。他从小到大都在问,问为什么,问图什么,问凭什么,但季言礼从一开始就不会去问,最终也绝不会后悔。

只不过,季言礼也永远不会知道,傅时新最后还是在那个全校都津津乐道的高考赌局中偷偷下注了。

不是十块钱,而是一百块钱。

赌的也不是他会夺得状元。

而是季言礼。

第104章

临近开学,季言礼倒是为了别的事情开始焦虑起来,时不时背着手踱步到奚野面前,旁敲侧击:奚野,要开学了哦。

奚野双手枕着头,好整以暇躺在沙发上:你不提醒我,我还能多快乐几天。

你找好学校了吗?

我除了翰林,哪儿都不去。

季言礼就愁苦地望着他:可你上学期发生的事儿,万一学校不收你怎么办呢?我要不带你去找教务处老师聊一聊?

奚野皱眉:学长,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季言礼无可奈何地蹲下来看他,承认道:好吧,我怕你被开除。

奚野伸出食指戳了一下他的脸:不会的。

季言礼攥住他的手指,看着他这副无所谓的模样就着急上火,心说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什么不会的?很会的!就凭你辍学三个月,至少就是个留级处分。你得自己去和学校解释情况,总不能我去吧!

奚野无所谓道:可以啊,你说你是我家属。

季言礼叹气喊他:奚野。

奚野立刻就笑了:你不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开学那天我保证跟你一起去。

九月一日,又是让无数学生恨之入骨的日子。

前一夜任景秋通宵写作业,写得脚步虚浮两眼发黑,倒是季以禾被乖乖女陶莓拉着写,提前两周就写完了。季言礼更不用说,虽然没人给他布置作业,但他写得比其他高三生是只多不少。

我尽力了,但我没写完。任景秋说,露出一个死而无憾的微笑,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最坏的结果就是,舒敏杀了我,而死人是不需要写作业的。

说到舒敏,季言礼突然想起来,嘱托道,你们千万不要跟她对着干了,也不要赌气不听课,尤其是以禾,否则我怕她为难你们。

以禾一脸听见了但不是真的听见了的敷衍神色,奚野却奇怪地看着季言礼:你居然没喊她老师。

季言礼只好把舒敏在他们班的所作所为简要地提了几句。

难怪你们全班朝她丢垃圾。任景秋啧啧称奇,可恨我当时不在场,要不然我说砸她眼睛绝不砸她眉毛!

她为了逃命推开了温羽姐姐???以禾秀眉顿时竖起,好啊,新学期我整不死咳,她避开季言礼的目光,改口道,我学不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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