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季言礼完全无法理解。
你上次就吹了,奚野说,吃烫的东西的时候,甚至吃冰的你都吹一吹,还有,上次给我用酒精消毒的时候,你习惯性地吹一下。
我怕你疼所以那怎么了?
奚野说:我硬了。
季言礼重新把头埋进沙发,深吸一口气,结巴道:我我下次注意,不过,你,额,你这么容易那个吗?
你不反省一下自己么?
季言礼简直难以启齿,但本着要陪他过易感期不得不对他的敏感地带有所了解的严谨科学的调查精神,还是红着脸问:那你,一般都什么时候,又因为什么硬啊?
就几乎,怎么说呢,你身上每个地方,你干的每件事。
季言礼:
季言礼的表情僵硬了,颤抖的目光一寸寸往下挪。
奚野面无表情:现在没有。
好好好季言礼快要崩溃了,还有别的吗,你说,说吧,我全都照做就是了!
你这个发言很危险啊,学长。
季言礼欲哭无泪。
奚野看着他,揶揄的神色消散了些,笑了笑:没有了。
真的?
奚野低声说:嗯,没有了。
但是季言礼出于刨根问底精益求精、非要把问题钻研透彻、和绝不放过一丝细节的学术精神,两人又继续讨论了一些如何让奚野感到愉悦的方法,尤其是这种愉悦在易感期中无法迎合理智思维和高级享受,只能回归□□裸的本性,话题一度向着限制级的方向无底线滑坡。
一度他们的讨论角度刁钻诡谲到了如何把季言礼眼尾的小痣给遮起来,因为作为评审的奚大法官野表示自己看到那颗痣就想X,然后就着季言礼到底是戴眼镜更涩还是不戴眼镜更涩进行了旷日持久的探讨,最后奚野说都一样,因为戴不戴他都想X。
在这场破天荒的坦诚交心中,季言礼对奚野的认识上升到了一个哲学层面,在这个层面上原来奚野的想法还是很单纯的,对他的欲望也是很单纯的。
总之就是想X他。
真是,非常的,单纯。
最后季言礼只感到头晕目眩,不知道是因为一直在深呼吸导致氧气过多,还是忘了呼吸导致缺氧,总之一番天旋地转云里雾里,脸像发烧一样滚烫,也不敢看奚野,就低着头抠自己的衣角。
差不多了吧。季言礼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无助地看了看奚野,我都记住了,我都会注意的。
你后悔了吗?奚野突然问,定定地看着他,后悔了还来得及。
后悔什么?季言礼瞪了他一眼,把破裂的羞耻心扔到一边,也不是很难么,我还以为你有更多要求呢。
他抬头看了一眼挂钟,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明天一早我就过来,如果有什么能讨论的,我们还有时间谈,你晚上一定要好好睡觉,知道吗?
知道了。奚野拖长了声音道,站起身送他,要不然你留下来我们边睡边聊。
梦里见吧。季言礼拎着包背在肩上,动作有些僵硬和不自然,他摸了摸额前的头发又说,我来之前,给你带巧克力冰淇淋怎么样?
好啊。
大门推开,户外的热风夹着花香呼啦啦扑面而来,刮过在空调房憋了一晚上的冷冰冰的肌肤,蝉鸣声交响乐一样骤然响起,如海浪一样涌动。
奚野用脚跟抵着门,抱胸靠在门框上,屋里亮堂的灯光在他身上勾出金色的轮廓,碎发垂落,唇上勾着一抹浅淡的笑容。
季言礼已经走了两级台阶,突然听到奚野又喊学长。
他回头看,逆光中奚野高大英俊,鼻梁高挺,眼里反射着明亮的光。
我刚想起来,上次易感期你是不是抱我了?似乎有用。奚野笑笑,你当时怎么做的?好像不对吧?你抱我一下试试。
季言礼心说抱你就抱你,哪还有对不对,但是大少爷难缠到吹毛求疵的地步,于是又转身走上台阶,伸手抱了他一下:这样对吗?
奚野似乎又长高了,胸部肌肉发育得很好,环抱的时候要费力才能扣住,坚实温暖的肩膀向他缓缓倾倒下来,肌肉收拢圈住他的腰,小臂的粗细仿佛刚好可以陷进腰窝。
奚野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笑道:用力一点啊,你怎么抱人都没力气。
季言礼只好用力抱住他,用力到好像要把自己塞进去:现在呢?
安静了两秒,静谧的小顶灯落下昏黄的光晕,初夏清凉的银色月光铺陈在两人肩头。
奚野低声说:挺好的。
*
第二天一早,闹铃还没响,季言礼就醒了,索性也不睡了,收拾东西准备赶早班车去奚野家。
昨天晚上送他回来的司机小林师傅和他争执了一路,小林师傅坚持要早上六点来接他,季言礼哪肯让别人起这么早,非说早班车很舒服,死都不愿意,最后两个客气人差点吵起来,还是季言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小林师傅也是个风趣的人,平时奚野在的时候寡言少语,和季言礼倒是话很多,天南海北什么都唠,从中东局势紧张和某国野心昭昭的地缘政治利益战略聊到小奚爷最喜欢的十三家横江餐厅,可谓滔滔不绝,还客气说最近小奚爷都不出门,他成天闲得蛋疼,要是季言礼有事需要坐车可以随时找他。
季言礼下了公交,在小区门口买了两盒巧克力冰淇淋,然后拎着去了奚野家。
昨晚他们还考虑到,大清早被门铃闹醒的奚野肯定会不爽,但他的易感期决不能以不爽开局,于是季言礼的指纹又回到了门禁系统里。
季言礼自己开门,进屋,想着奚野还在楼上睡,就进了厨房又煮了新的绿豆汤,打了西瓜汁冰镇在冰箱里,冰淇淋放在冷冻室,然后坐在客厅里刷题。
一写写到了十一点多,季言礼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心想奚野这也太能睡了,如果天天都这么不吃早饭,那岂不是会胆结石么?
季言礼忧心忡忡地上楼,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卧室的门,结果门竟然没关,轻轻一推就开了。
空荡荡的卧室里,深色窗帘的缝隙中,刺目的光束斜着照在被单上。
季言礼呆住了,他转身又去推开旁边次卧的门,而后是洗手间和浴室,又冲上走廊扶着把手向楼下的客厅和餐厅张望。
没有人,哪里都没有。
难怪他总觉得房子,这样的安静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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