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禾进家门,脸色刷的变黑,指着桌上趴着的奚野:他在这里干什么?
任景秋大呼小叫:奚爷!!!你来得这么早?!怎么不喊我一起?
季以禾冷道:来得早?我看是压根没走吧。
季言礼家本来就小,光是摆着餐桌和沙发都快挤满了,再加上客厅没有窗户,采光不好,就算是正午也显得阴暗,现在六个人挤进来坐着,竟然连过道都填得严严实实,走路都得侧身请别人让让。
是不是有点冷了?季言礼找出遥控器开空调,不好意思啊,我家没开暖气。
没事儿!几人异口同声。
空调扇叶缓缓旋开,热风在头顶呼啸,胖子已经把电视打开了,春晚小品的声音热热闹闹地响起,温羽坐在沙发上削苹果,季以禾在洗手,任景秋围着奚野逼逼赖赖控诉他偷跑到学长家的恶劣行径,差点被奚野一脚踹飞,季言礼给胖子和温羽倒完果汁,又从闷着的蒸笼里端了肉包子给奚野。
醒了吗?季言礼弯腰看他,浅色的眼睛笑眯眯的,吃点东西吧,不生气了啊。
季以禾见状冲过来,没好气地伸手就要抢包子,谁知奚野更快,一把抓起包子就塞嘴里了。
小心烫啊季言礼慌忙道。
季以禾抢了个空,大为光火:你属狗的吗?!
奚野叼着包子,抬腿踩在凳子上,坐姿潇洒豪迈,挑衅地看着她:我们同年生的,你属什么我就属什么。
季以禾气得鼓起来,明眸一转,又抬头笑着问季言礼:哥哥,如果我和奚野都快饿死了,你会把包子给谁。
季言礼心说这莫非不是两个小饿死鬼投胎:包子还多得很,他在围裙上擦擦手,又进厨房拿了两个,往一人面前放了一个,大过年的,都和气一点。
季以禾不依不饶:假如包子只有一个呢?
季言礼心想这是跟包子干上了么,淡声道:你要是闲着就去房间写寒假作业。
我也想知道。奚野慢悠悠地抬眼看着他,学长,你把包子给谁?
季言礼:
季言礼:你两加起来有五岁吗?!
说嘛。季以禾胜券在握,笑得很自如。
说什么说什么?任景秋接了个电话错过了对话,恨不得削尖了脑袋挤进来。
我劝你不要太自信了,奚野懒洋洋地啃包子,隔空点了点季以禾,一会儿哭起来不好收场。
季言礼还在旁边用力抹桌子听到这里忍无可忍把抹布往桌上一摔: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再问自杀,我死了以后允许快要饿死的你们把我吃了,行了么?
任景秋抓着头发:卧槽!问题到底是什么,答案才能如此劲爆?!
季以禾立刻回头瞪着奚野:你敢吃我哥试试?!
奚野嗤笑一声:他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是我的,我咬一口怎么了?
你!季以禾扑上去就要打人,被任景秋拦腰抱住连声喊姑奶奶你消停点吧,温羽和胖子闻声一齐抬头问出什么事了,奚野趁乱捞起她的包子也塞进嘴里,吃得又大口又香甜,季以禾气疯了,季言礼丢下抹布过来劝架,说真的吗大年初一你们要为了包子和如何分尸我而吵架?!
最后季言礼以一家之主的威严,勒令季以禾去和温羽并排坐着看电视,塞给奚野巧克力棒棒糖让他安分一点,要求接到家里人电话的任景秋尽快离开去参加任家家族聚餐,任景秋却扭曲着抱住沙发腿不肯走。
客厅一片混乱,季言礼叹着气端着盘子进厨房洗碗,
水龙头刚打开,冰冷的水从指尖滑走,突然一股熟悉的心悸猛地袭来。
季言礼身子晃了一下,胳膊撑住了厨房的台面,客厅和厨房只隔着一层半透明的推拉门,可外面的声音都变得渺远了他只听到自己逐渐攀升的心跳,体温在意识朦胧的瞬间逐渐爬升。
狭小的厨房里悄无声息地弥漫开,并压倒其他一切气味的,是一股清冽湿润的竹叶味,仿佛一场细丝春雨后瞬间生长蓬勃的青绿色竹林。
季言礼的手指猛地收紧,捂住小腹,感到一股暖意蔓延而上。
他竟然发情期了。
习以为常的,季言礼下意识就开始找抑制剂,抑制剂放在卧室和厕所,不管怎么走都得离开厨房进入客厅,除了季以禾是Beta,在场的其他所有人都会闻到他浓郁的信息素。
呼吸猛地一滞,奚野的身影跃入他的脑海。
奚野绝对不可能让他用抑制剂,更遑论他醉酒后答应了被奚野标记。
但怎么能是现在?怎么能是所有人都在的时候?
推拉门发出轻微的声响。一条缝隙被拉开,有人进入,又在身后合拢了门。
季言礼捂着后颈,张皇回头,看到奚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身上还是昨晚那件单薄的黑色长袖衫,领口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奚野眼眸漆黑,嘴里还叼着巧克力棒棒糖,棍尾被咬得一翘一翘。
学长,别躲了。奚野靠在门上,抱着胸。
你发情的味道,我十条街外都能闻见。
门外任景秋和季以禾声音还清晰可闻,电视里在播放着春晚的歌舞表演,胖子在咔嚓咔嚓吃薯片嘟囔着说话,温羽倒果汁后和以禾干杯,一瞬间各种各样的声音随着奚野的出现又重新灌入他的耳朵,像是把他拽回了热闹鲜活的现实。
季言礼手上附着着洗洁精细腻的白色泡沫,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茫然无措,越意识到他离其他人有多近,越让他拼命往后缩,只是轻声喃喃:绝对不可以,他们会听见的
奚野一步步漫不经心地靠近,周身的气场却像捕食网一样寸寸收紧,他进一步季言礼就退一步,像一场无声的角逐,直到季言礼被抵在了墙角。
奚野随手打开了水龙头,水流哗哗的涌出,盖住了两人的对话声。
他们不会听见的。奚野低声哄道,声音低沉得仿佛胸膛在微微震动,他手指抚着季言礼的下颌,掌心的温度热烫得贴近了季言礼的脸,眼眸深黑灼热,像是烧着两簇跳动却又压抑着的黑色火苗。
季言礼慌乱的手撑在台子上,猛地一滑,差点滑跌下去,奚野两手举着他的腋下,把他抱坐在台面上。
奚季言礼声音堵在了喉咙里,奚野低低嘘了一声,食指按在他的嘴唇上。
季言礼怕被发现,下意识地把声音咽了回去,奚野眼里露出了一丝笑意。
季言礼无助地抓着他的衣领,还想轻声说点什么,前两次他都没有这样清醒,清醒得连每一丝触觉都清晰地烙印在脑海中,他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标记,连手指都在发抖。
奚野低头吻了吻他的指尖,在他耳侧低声说:我轻一点。
下一刻奚野不由分说地捂着他的嘴,俯身侧头,咬上了他的后颈。
第79章
水流声哗哗地冲在水池中,季言礼坐在冰冷的台面上,膝盖被分开,齿尖瞬间没入后颈,一阵战栗像电流一样顺着脊柱窜到头顶,生理泪水如水雾在琥珀色的眸子里漫开。
季言礼的手指本能地缩紧,腺体在标记中轻微地发抖,竹叶味的信息素失去控制地扩散。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漫长明明是临时标记却仿佛花了永久标记一样长的时间。
奚野的信息素霸道强硬地源源不断注入他的腺体,横冲直撞,汹涌地顺着血流涌遍他的全身,季言礼只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两手就被反剪在腰后。
Alpha的占有欲几乎达到了巅峰,尖锐的齿尖警告性地辗磨了一下,难以抑制的酥麻感让季言礼瞬间就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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