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礼:那您等等,我再想一套别的说法。
江启锋深吸一口气,抱胸道:不需要,不管他是谁,我都比他更适合你,而且你不会找到比我更优秀的Alpha,我现在只需要他的名字,我要和他把账算算清楚。
季言礼安静地垂眸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我不怪你,江启锋的眼神一寸寸冷下去,手指扯开西装的纽扣,步步上前把季言礼逼到墙角。
你是被他的标记搞得不清醒了。
江启锋的怒气不再外露,整个人反而在安静中变得更加危险。
就像咬人的狗不叫,叫得欢的不咬人,季言礼太清楚江启锋大声叱责的时候还保有理智,而他想动手的时候只会一言不发地上前将闹事的同学双方直接干趴下。
季言礼勉强笑了笑:没有这样的事,我理解你的心情,能让我先离开一会儿么?借过一下?
如果,我在这里标记你,覆盖了他的标记,江启锋慢慢道,脸颊线条绷得愈发锋利,信息素不再扩散而是聚拢在他周围,你会改变主意么?
季言礼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脸上一贯带着的开玩笑似的温和笑容消失了,他颤声说:很有趣是么?对Alpha来说,拿标记挂在嘴上开玩笑,觉得这是一件可以调侃的事情,就算对方生气了道歉就可以,受伤害的不是你们,洗标记的也不是你们,你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标记对omega意味着什么。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就这个反应!江启锋一拳捶在他身侧的墙壁上,他强行标记了你!你还在包庇他!季言礼!你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想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季言礼用全力推开他,从他身侧大步走过去,抓起背包,然后转过头看着江启锋。
他腰杆依然是挺直的,正午明亮炽热的阳光照在他的加绒卫衣上,水洗一样的白。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季言礼静静道,而且对Omega同学恶意释放信息素,扣二十分,记过一次,处理人和目击者都是季言礼。我希望你履行主|席的职责签字通过,否则我会考虑辞职。
季言礼说完,转身走进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推门而去。
江启锋盯着闭合的大门看了很久,整了整衣襟,慢条斯理地坐回座位上,支着太阳穴想了一会。
不会是任家次子,那个不成器的金毛是香槟味,他哥哥任星楚的确是个卓越有力的竞争对手,不过已经毕业两年了,而且是朗姆酒味。
但是和季言礼相熟的Alpha除了他,似乎只有任景秋一个。
是奚野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江启锋就讥讽地冷笑一声。
最不可能的就是奚野,成绩倒数、违反校纪、打架斗殴、品行恶劣、出口成脏,甚至还比季言礼小两岁,完全就是个放养长大的野狗。
他尽可以胡搅蛮缠咬着季言礼不松口,但季言礼素来对自己人也是非分明,该赏当赏,该罚当罚,且不多不少。
奚野算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让季言礼为了他打破底线?
是时候调一下今年体检的档案了。江启锋自言自语道,从抽屉中取出一把钥匙,锋利的钥匙尖从指尖划过。
哪怕找遍全校人我也能把你找出来。
高一三班。
下午两点,冬日暖阳永远照得人昏昏欲睡,再加上早上舒敏才发了好大一通火,罚了全班一半的人抄课文,此时美术课前,班上几乎睡倒一片。
纪语灵掏出本子写写画画,陶莓在小声地和季以禾说话,季以禾打着哈欠揉眼睛,反手把隔壁组男生传来的纸条看都不看砸回那人的脑门上。
只有一个人叽叽咕咕话痨个没完。
任景秋正在跟奚野不停逼逼叨叨,手指了指前排的季以禾:我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真的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你说有这样的女人么?她竟然完全对我不感兴趣。
我之前约她去美术馆你知道就是布置作业要去参观写感想的那个,她竟然说没钱不去,我说那你跟学长说啊,她说你敢跟我哥说试试。
但是、注意了这里才是关键,但是我说那我请你去吧,她竟然立刻就答应了,说明她是想和我一起去的,而且她问我陪我参观我会不会给她陪玩费,虽然这事儿听起来很离谱,你别笑,但是她说给钱她愿意帮我写美术作业。
奚爷,你分析一下,她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
你不如去问学长。奚野冷冷瞥了他一眼,看看学长怎么说。
任景秋双手抱头:学长会杀了我的,真的,但我只是单纯地好奇。
奚野翘着翘着凳子,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坐正了,奇怪地打量着他:你是不是有很多女朋友?
任景秋警惕地看着他:卧槽你说话不要这么认真,我好害怕,请你恢复离老子远点老子不想鸟你的态度!
奚野抓着他金灿灿的脑袋按低了:我问你个事。
你有话就说,放开我的头
奚野不耐烦地松手:你惹过她们生气么?你是怎么哄人的。
任景秋惊呆了,任景秋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卧槽槽槽!你有女朋友了?!
全班无数耳朵闻风而起,像是兔子似的立了起来,暗戳戳的视线投过来。
陶莓疑惑地回头,被季以禾拽了回去:别理傻逼,会被传染。
在任景秋抱头道歉一百零八次以后,奚野勉为其难地继续了话题:生气了,不理人,找不到,不回消息,玩失踪,躲着我。
这都不重要,任景秋大手一挥,重要的是她是什么样的人。
好人。
屁话么这不是!对对对对不起不是说你放屁。形容得具体点。
奚野露出一丝茫然,想了半天说:善良。
任景秋:奚爷你知道为什么自己帅气多金但是持续守寡么?是该反省一下。
我没说完呢,奚野有点恼火,不就是形容人么,你闭嘴让我想一会儿。
又过了五分钟,他从美术书上撕了张纸,然后在空白的地方写了一行字。
午后的光铺洒在他脸上,唇角微微扬着,让他原本浓烈锋利的五官带上暖金色的柔和光芒。
然后奚野审视了一下那行字,黑着脸把纸团成一团,看都没看一眼,反手精准地丢进纸篓。
奚野把笔一丢,双手抱胸没好气地看着任景秋:你要么现在告诉我,要么拉倒,别问那么多有的没的。
好好好,任景秋无语道,那是个什么来着?好人善良的好人,你就道歉呗,说我做错啦什么的。
奚野:我没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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