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三楼,一个空旷无人视野好的瑜伽教室,角落里堆着成摞的瑜伽垫,还有闲置的扶手椅。
奚野和任景秋一人两把椅子,一张坐一张搭脚,正在打游戏。
任景秋正叭叭叭疯狂输出:来啊快活啊,看我一套二三一带走对面傻逼后羿,等会他要来了要来了要来了上上上!!诶嘿doublekill!连体婴儿一起送走~~~
奚野:你用嘴打游戏?
任景秋:啊!救命啊!狗逼韩信!奚爷!快来我还有闪!我还能活!交闪不杀不杀不杀大爷饶命不能,来不及了,操|你|大爷。
奚野:你是对面卧底吧?
季言礼抱胸站在一边,咳了一声:谁让你们带手机的?
任景秋惊恐抬头:学长?
奚野懒洋洋从屏幕上面看了季言礼一眼。
季言礼扶了扶眼镜:校规131条明确规定学生不允许带手机。如果为了紧急情况带手机也必须关机,你们这也太嚣张了,别打了,手机给我。
学长,呜呜呜,任景秋滑下扶手椅,顺势抱住了季言礼的大腿,看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儿上,我晋级赛啊!我多难啊,就想让奚爷带我一把晋级赛,我都在钻石待了五百年了啊,孙悟空都该翻出五指山了!
你打么?奚野扬了眉毛,看着季言礼,横气道,我带你。
季言礼哭笑不得:讲真,我就没有玩过贪吃蛇和俄罗斯方块以外的游戏,能不能别打了,不能暂停吗?
暂停是什么骚操作啊,任景秋哭着抱住季言礼的大腿不让他上前抢奚野手机,奚爷你赶紧推水晶,全靠你了,我拖住学长了!
季言礼:小任啊
奚野却突然停下了,手指也不动了,只奇怪地看着季言礼:你没打过王者?
季言礼正在试图甩掉像牛皮糖一样的任景秋,头也不抬道:我的手机连发表情包都卡!
任景秋死不撒手:呜呜学长你体谅一下人间疾苦吧,我求了奚爷好久他才拿小号带我的。
奚野显然是对任景秋的晋级赛毫无兴趣,把手机一丢坐了起来:你一盘都没打过?
没有!季言礼无可奈何对任景秋说,好好,我让你打完这盘,行不行?
奚野沉声喊道:任景秋!
突然被喊了全名的任景秋一咯噔:欸?咋?
突如其来的安静。
突如其来的双重提示音。
Defeat!
Defeat!
我方战败,屏幕上是水晶爆炸的特效,水泉两人双双挂机,三名队友在疯狂骂人全家。
啊任景秋绝望地抓着头发瘫倒在地上,第十一把晋级赛啊!我被诅咒了!
奚野:你说学长陪你打过游戏。
任景秋: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屁话?
奚野脸色更黑了,看起来像是想用手机砸烂任景秋的脑袋。
任景秋瑟缩地躲在季言礼的大腿后面,支支吾吾道:学长,看见了吗,如果我死了,就告诉大家是奚爷杀的我,我的遗产都给我哥,我的作业都上交国家,葬礼上要有兔女郎跳脱衣舞。
季言礼:呸呸呸,别咒自己。
而后他转向奚野:怎么回事?怎么会以为我打游戏?
奚野微笑了一下,一瞬前好像眉宇间雷霆密布,一瞬好像怒气又烟消云散了,在这种情况下这种惊悚的变化反而让人毛骨悚然。
他点了点头:你确实不像是会打游戏的人。
季言礼抗议:那你是不知道我俄罗斯方块打得有多好!
奚野提着手机走上来,伸手抓起了季言礼的手。
他手掌宽大而温暖,指腹微微粗糙,捧着季言礼的手背。
季言礼愣了一下,发热的手机沉甸甸地落进他手心。
奚野垂眸看着他:你要就给你。
季言礼心说没收个手机,搞得跟他占了好大便宜似的!都说了学生会不是土匪寨子!没收手机也不是他自己玩!
但他竟然没来由地脸一热,耳朵尖烫烫的,心脏怦怦直跳,莫名觉得自己理亏,佯装无事发生似的把任景秋的手机一起拿了过来,一左一右踹在兜里,公事公办道:交由学生会保管,初犯没收一周,下周一来取,要有家长知悉情况的签字条。
任景秋委委屈屈:再耽误一周,我这赛季又上不了王者了!
奚野耸耸肩:无所谓,我退游了。
任景秋:什么!!!什么时候?!
奚野:就在刚刚。
任景秋表情之震惊仿佛奚野刚刚说的话不是退游而是变性。
好了,嗯,季言礼暂时打断他们,奚野,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奚野勾起唇角:学长,这个开场白听起来像是表白。
不是!季言礼急切否认,又发现自己好像过于急切了,我是想说
奚野看着他,黑色的眼睛深得像无风无波的潭水:我愿意。
季言礼:
他真是给闹得没法子,索性把话挑明了说:我想跟你道歉的。对不起。
奚野:是不是上次头撞傻了?难道你分不清对不起和我喜欢你?
季言礼发现奚野这张嘴损得要命:头没事,人没傻我没跟你开玩笑呢!我正经八百道歉呢!
奚野总算收敛了一点吊儿郎当的气质,皱眉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跟我道歉了?
季言礼不理他,斟酌着措辞缓缓道:刚刚,我去帮季以禾开家长会,和你爸爸聊了
任景秋猛地抬起头:啊?是不是要单独聊?那、那我先回避一下?话没说完他就已经撒丫子开溜了,临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上,从门缝里露出半个金色的毛茸茸脑袋,学长我下周一去找你拿手机哦!照顾好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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