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上到下写了九个池扬,写到最后,似乎想写一下自己的名字,但是被池扬打断了,没来得及写完,只写了个江字。
池扬蹲下,在江字后面认认真真补了个绚字。
池扬,江绚。
两个名字并列在一起,池扬欣赏了一下,不错,果然很配。
江绚站在雪里催他:你在干什么?
池扬抬头,江绚刚才没拿伞就走了出去,眼看又快变成个雪人了。
他咬牙切齿拿着伞跑过去,你是不是要把自己冻死啊!
江绚:哪有那么夸张。
池扬看见他的手,因为低温,指甲已经变成了紫色,他刚要说话,江绚就把自己的手往兜里一藏,快走了。
说完他立刻又跑到前面去了。
喂!池扬只得无奈地跟了上去。
今天下雪,很少有人选择步行上山,坐索道的人很多。但池扬和江绚阴差阳错地排到了最后,其他人都满满地挤了一车厢,等排到他们的时候,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工作人员不死心地看了一眼后面,确认后面的确没有人,而且很久都不会有人过来后,他才指挥池扬他们过来准备上车。
池扬察觉到江绚有些紧张,虽然他面上不显。
刚才每个人上缆车的时候他都紧盯着人家不放,和他平时事不关己的样子截然不同。
你没有坐过缆车吗?
果然,江绚迟疑地摇了摇头,我以为它是停下来的,为什么是万一人没能上去怎么办?
池扬看了一眼行动缓慢的缆车,不太可能吧,这个车走得这么慢。
江绚也跟着看了一眼,然后抿了抿唇:慢吗?
池扬拍了拍他的背稍微安抚了他一下,这样,等会儿我先上去,然后你跟着我上来。
江绚沉默了一会儿,不能我们一起上去吗?
池扬失笑,那不是更容易出事吗?
说话间,缆车已经到了眼前,我先去了。池扬说。
他上前几步,钻进了车厢。
江绚却站在原地迟迟没动,工作人员着急地催促他,他还是一动不动。
眼看缆车就要走到尽头,池扬喊他:江绚!你只管过来,我接着你。
江绚闭了闭眼,终于一低头一狠心,向车厢冲了过去,刚一进车厢就落入池扬温暖的怀抱里,身后门紧跟着一关。
他用力抱着池扬,久久不肯松手,脑袋也一并埋到池扬的肩膀里,池扬知道他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没事了,你看这不上来了吗?你看,外面多好看。他试图分散江绚的注意力。
江绚还是不肯抬头。
池扬只得带着笑恐吓他,缆车必须要保持平衡,你一直和我在一边的话,它会倒着往下滑。
江绚立刻松开了手,瞪了池扬一眼,然后乖乖坐到另一边去了。
池扬啧了一声,江同学气性真大。
江绚往窗外看,此时缆车正路过一个深不见底的山谷,谷间蕴着迷蒙的云雾;山脊上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和冰。
一缕阳光从厚厚的云层中透出来,照在窗上,照亮了整个车厢,整个山野。
任谁来也会被这样的美景所吸引。
作者有话要说:
快乐双人游~
谢谢大家~
第60章六十
说起来,青云寺的名气比整个r市还大。
很多人都知道青云寺,但是不知道它在r市。整个r市的旅游收入基本都来自青云寺以及它相关的一些经典。
青云寺据说建于唐朝,里面无论是佛像还是古树都很有些年头来历。池扬和江绚刚进寺庙大门,就听见一个导游拿着大喇叭指着一棵树对所有人说,这棵树,是唐太宗李世民亲自种下的,还专门给它赐了名字
池扬站在人群外小声对江绚说:你去那树上摸一下,等你出名了,千年之后导游介绍这棵树的时候,就会说是你摸过的
江绚面无表情:好好笑。
池扬笑了半天,直到导游带着一群人往前走后他才跟了上去。
走了一截,才发现江绚没跟上,一回头,发现人群散去后江同学独自一个人走到大树边,真的伸手摸了摸它。
巨大的树冠和单薄的江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阳光刚好从叶隙洒落下来,池扬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来照了一张照片。
他低头看了看,总觉得哪里不够,于是他喊了江绚一声,江绚被惊断神思,蓦然转过头,正好这时,一阵风吹过来,树叶们纷纷洒洒,慢悠悠地飘下来。
池扬按下了拍摄键。
江绚等他拍完了才走过来。
让你摸你还真去摸。池扬笑了。
嗯,江绚神色自若,留下我的千年痕迹。
池扬扑哧一下笑出来。
江绚总能冷着脸说出笑死人的话。
青云寺很大,但寺庙无非也就是那些风景,也没什么特别好驻足的地方。他们一路进了主殿。尽管已经是下午了,主殿的人仍旧是络绎不绝。
虔诚的人拿着香在东南西北四方各深深一拜,然后再把香插好。
烟雾浓得几乎看不清周围的人的脸,早知道我们也该买几支香的。池扬说。
你信这个?
池扬摇头,也算不上信。只是到了这种地方还是应该走个程序。
江绚轻笑一声,他抬起下巴点点主殿佛像的方向,你去给佛磕个头,也算你程序走完了。
池扬还真打算去。
毕竟青云寺许愿一向很灵。尽管池扬从十岁以后就再也没许过愿,他也不相信愿望会实现,但是,当他迈入大殿,仰头看到威严的佛像,听到木鱼轻敲的声音时,他突然想,不如就许一个愿吧。
他跪在垫子上,心里默默想,佛,如果你能听见我的愿望的话,希望你能保佑今天和我同行的人永远平安快乐,哪怕把我的那份全部分给他。
哦,你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叫江绚,江河的江,绚丽的绚。如果你能听见的话,拜托。
池扬本来还想背一下江绚的身份证号,担心佛记错人,可惜确实记不到,想来就算说出来佛也记不到,所以便算了。他紧接着给佛磕了三个响头。
把旁边的大姐都逗笑了,小伙子,你也磕得太响了。
池扬笑了笑,站起来走到外面。江绚正在外面等他,一看见他,江绚的目光在他额头上顿了一顿,然后抬手在他额上碰了一碰,冰凉的触感稍纵即逝,够虔诚,不痛吗?
许这种愿可不得虔诚?池扬顺势拉住他的手,两人继续往下走。
江绚挑了一下眉,是吗。走了几步他又问,许的什么愿?
池扬乐了,你傻啊,愿望具体内容肯定不能说出来啊。
江绚瞟他一眼,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池扬煞有介事地嗯了一声,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