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点点头,表示懂了,但是还是一步也没有往前。
直到两盒饭不再冒气,他们才走过去,把饭盒掀开。
池扬试探地尝了一口。
一盒完美契合夹生概念的饭。
他朝江绚摇摇头,江绚只能把两盒饭都扔进了垃圾桶。
池扬看着他有些懊恼的脸色,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出来。
他的胸口连着喉咙好像一下子被打通了,终于可以再发出声音。
江绚瞪了他一眼,非常没有底气,池扬笑容陡然变得更大了。江绚别过头,顿了两秒,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个饿肚子的人在学校的小路上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连路过的蚂蚁都绕开他们走。
他们就这样又走回了教学楼。
这时正是中午午休的时间,教学楼安静地落一根针都能听见声音。他们俩就这样格格不入地进来,走到拐角,眼看就要到教室了,突然听到人声。
他俩同时停住脚步。
拐角站着两个人,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行?是威廉的声音。
这下他俩更没法动了。
不是你哪里不行,就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你懂吗?段连溪说。
怎么没有办法?
我喜欢女生,威廉。
威廉冷笑一声,你谈过恋爱吗?
段连溪无奈,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你喜欢女生?你都没谈过恋爱你就给自己规定好了!
威廉,你冷静一下听我说,你现在还太小了,思想不成熟
你的意思是你很成熟?威廉根本不听他说。
这种场面谁撞上谁尴尬,池扬偷偷瞄了一眼江绚,发现他居然听墙角还听得挺认真。
段连溪的声音听上去很难过,威廉,我们真没必要这样,我们明明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你这样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有办法做了。
威廉情绪有些激动,我不要和你做朋友!
你,好好冷静一下吧,我先进去了。段连溪实在招架不住威廉的情绪,说完话后飞快地逃了。
威廉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下,突然说,你们还要在那儿站多久?
池扬这才知道他早就发现自己和江绚在这里被迫偷听了。
他们只得走了出去。
池扬看见威廉眼圈有些红,和平时的他形象大相径庭。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和江绚回教室,听见威廉说,
池扬,我有话和你说。
江绚便自己先回教室了。
威廉看了一眼江绚的背影,你们俩干嘛去了?
吃饭。
吃的什么?
什么都没吃。
威廉瞪了一眼池扬,你们俩有病是吧。
说起这个池扬又乐了,确实。他说。
他从兜里拿出一支烟给池扬,池扬震惊了,你准备在这儿抽烟?
威廉点了火,不屑地说,怎么,不行?你少装纯情啊,背后不知道抽了多少。
池扬盯了一下那只烟,想起江绚似乎对烟味很敏感还很厌恶,便说:算了,我真不抽。
威廉也不勉强他,算了。他继续问,你们刚刚都听见了?
池扬不知道说听见了还是没听见,艰难地嗯了一声。
有感想吗?
池扬像是上课被突然抽起来回答问题件一样,绞尽脑汁憋出一句,不要早恋。把威廉逗得哈哈大笑。
好不容笑完,他说:牛逼,谢谢池主任教诲。他把烟头扔进水池,希望池主任说到做到,不要食言。
池扬笑笑,当然。
他说完就往教室里走,走过去才发现江绚站在二班后门,根本没进去,显然是把他们对话听全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池扬有些讶异。
江绚深深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池扬:别说了我脸都要被打肿了
zz正确地声明一下:威廉的行为是不正确的!
谢谢大家~
第45章四十五
四月末,s市拨开了冬日堆积的层层阴云,色调开始逐渐明亮起来。所有人都褪去了冬衣,出门遇到迎面而来的风时也不再瑟缩。
当学校把校内时间调整为春夏时,所有科目的新课学习也几乎同时走到了尽头。
虽然每个应届生的高中都是三年时间,但没有学校会傻到三年时间都用来不断学习新知识。面对有限的时间,他们只能加紧学习新课的进度,把时间压缩,最后一年多的时间全腾出来一轮一轮的复习。
一张又一张的卷子,数不尽的考试和作业足以让人麻木。
先开始还有人问:哪里来的这么多卷子啊?后来大家都变得沉默,拿起卷子潦草地在上面写个名字,然后如狼似虎地做起来,眼睛里有攻打高地一般的光芒。
就算是平时稍显懒散的学生也被这气氛带得像上了发条。
有一天,池扬一天时间就用掉了一整根笔芯,摊开手一看,中指和大拇指上全是厚厚的茧子,一整块发红,看上去格外突兀。
他把江绚的手捉过来,即使四月,他的手却依然凉得沁人,他看江绚的手,和他如出一辙,像是同一个工厂生产的流水线产品。
池扬笑了起来,江绚无语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语文最后学必修五,李老师把《滕王阁序》留到了最后一篇学。
他正在兴致勃勃地点人起来一人读一段,看见池扬和江绚在后面拉扯,便干脆把两个人都叫起来,江绚,你读第四段,池扬你接着读第五段。
他们俩只能都站起来。
李老师把每一段都安排好后说,记得,一定要读得富有感情,去体会作者的情绪。好,开始吧。
于是第一个人开始读。
第三段读完,江绚紧跟着开始念第四段。本来也没什么感情,只不过稍加停顿。但滕王阁序本身就是慷慨激昂的作品,节奏抑扬顿挫,读着读着,会情不自禁地代入到其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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