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我会让员工拿订单表去您那。唐糯把手里的电话放下,回应叩门声,请进。
从国际烟酒重新开张运营,也过了好一段时间了。来人脱下外套放在一边的沙发上,看样子生意不错,以前亲力亲为,现在倒是请了员工。
唐糯倒了茶放在桌面上,自从鲁尔把境外的市场引进,我就没消停过,一个人可顶不住。
也是。罗臣端起杯子,怎么没见到阿秋那小子。
人家也是要上课的,现在倒好,为了鲁尔那个狗东西,住宿都取消了。唐糯叹了口气,给罗臣递烟,慕缇查给的合作基本是从零起步,得找地方建厂,境内市场需求也是一盘散沙,现在只能依傍着国际研究的渠道打基础。
怎么不是利用鲁尔企业?
里威指名要我,如果他真想从鲁尔企业发展,这东西就该给鲁尔。唐糯从抽屉里拿出一面镜子,何况有利用价值才有底气,于韦洪回来了,我可不想他在我背后捅刀。
罗臣不抽烟只喝茶,青阳林最近没什么声音。
艾瑞克回国了,青阳林就只要发展自己集团的生意。唐糯猛地凑近镜子端详自己的脸蛋,你看,老子是不是有皱纹了?!
你才21,哪有什么皱纹?
唐糯提拉着眼部,无事不登三宝殿,别和我拉家长里短了,就说你来有什么事吧。
这几个月于韦洪和房谨言来往很密切,尤其房谨言走动的频率很高,最近做事得小心点。罗臣三两句交代了自己来的目的,我是说什么事都留个心眼。
唐糯抬眼从镜子里腾出空,于韦洪针对自己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罗臣要想提醒只要打个电话就好,特意跑一趟看样子是挺严肃,好,我知道了。罗臣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在打量唐糯,而且眼神越发慈爱,叫唐糯觉得恶寒,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罗臣起身,拿起衣服正要套上,就有一股香味四散开来。
唷,现在还会用香水了?
罗臣动作轻滞,随后整理了领子,不用也是浪费。
等罗臣出了办公室,唐糯嘴角的弧度往下压了几分,拨通电话没等对方开口便道:青阳林,你先别去医院了。合上镜子,我们先去吃个饭。
早上问你要不要一起去,还说不。青阳林驱车闲谈,唐糯支着下巴看着车外,忙完了?
反正,忙也忙不到头,总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
两人去的是开在巷子里的一间老字号,多亏青阳林善于觅食,而口味唐糯也能适应,逐渐吃成了常客,时而供应一些只有熟客才能指定的菜品。
当然位置也奇特,在卫亓单位的旧所附近的平房弄子,现在新人单位去了大厦,干部领导留在了旧区。
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好能对着弄子口,也是他们口中的老位置。
早些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弄子还是有些故事的。唐糯指着对面街的入口,也是最近杨禹告诉我,曾经于韦洪就是住在这里。
那又是多久以前的事?青阳林从打听到于韦洪开始,就知道他是个小有成就的商人,住的地方更不可能是这样的
唐糯把杨禹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青阳林,就是你离开的时间,他和他的父亲得到了一笔资金,在你离开前购置了现在一套别墅,甚至住了有一段时间,再加上时间也过去了许久,街坊邻居死的死,散的散,更不会有人特别留意搬家的一户。
但为什么会重新找到这?
据说前几天有人报警入室偷窃,说是个行为诡异的中年人闯入空宅后来才知道是这家的原主人。唐糯向服务生道了声谢,随手夹起一块肉丢嘴里,于忠和。
青阳林瞬间就了然了,难怪当时卫亓那边告诉我,于忠和没了消息。但话里又有了疑惑,但最近传出于忠和病危的消息,我下午正是要去省立见他。
刚才罗臣来找我,提醒我们要小心于韦洪。
于忠和病重一事传出,最近又有舆论导向指向我早期在省立工作,如果不去看望,对名誉不好。青阳林是从刘川楠那里知道的消息,这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后控制话风,你是指这次探病会有情况?
我只是听完罗臣所说的,就想到你要去医院这件事。
青阳林垂眸把注意力放在饭菜上,过了许久才回应一声音节。
当时,于韦洪被控制在招待所的时候,曾向他逼问过他们手中的原不合格药品试剂以及自己母亲的研究报告原版所在处,于韦洪只提及他的住所,但那时自己并不知情他还有个旧住址
既然说他父亲回到这里,又怎么会在医院?
唐糯的声音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却猛地高昂起来,青阳林!你看那里!
怎么青阳林抬头便看见一辆熟悉的车稳当地落在弄子口,紧接着下来的人就是于韦洪。
不得了,不得了青阳林你回来!
进屋听到一声呜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持续了一分钟才消停。
爸。
躺在床上的男人转动着自己乌蒙的双眼,艰难地聚焦在于韦洪身上。
太迟了,对于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承担生命这件事已经太迟了。
剥夺生命的是那条输液管,延续生命的也是那条输液管,在寂静到足以听见呼吸的空间内,唯二能听到的就剩下液体流入静脉的声响。
为,什么。从呼吸机里能听到的只有三个字,于忠和不甘心,在看到自己的儿子拿起最后一支试剂后满眼仅有绝望。
你不照顾我和母亲。于韦洪娴熟地挤去针管里的气体,对着吊瓶注射,我们知道你忙于试验,母亲准备了热菜期待你久违的回家,但你掀翻了餐桌,对她施暴,打死了她怀胎三月的孩子,也撞伤了她的脊椎。
于忠和瞪大双眼看着吊瓶里流体如粘稠的油一般的试剂,只能听着于韦洪轻缓的话语。
你妻子成了植物人,当时她求我不要折磨她,于是我给她注射了同样的药剂。于韦洪坐在床边,他停止了输液,只想和于忠和谈心,用的量很大,第一次打她心脏受不住陷入昏迷,第二次是她求着我打,因为她有了药物依赖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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