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挂着的笑意在楼梯转角消散,唐糯神色凝重,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青阳林又在瞒着自己什么。
那个女人确实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曾经见过?那笑容的弧度确实和青阳林一样,但为什么会有种被什么东西重击了大脑那般传递阵阵钝痛。
糯哥,你怎么了?阿秋顺着扶梯上来,就看到唐糯出神的模样,看上去竟有些骇人,两眼涣散着,身体不舒服?
唐糯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就下楼,留下阿秋疑惑这一张脸杵在原地。
哥?阿秋探身去看在书房里笑得灿烂的哥哥。
唐飒给的可真是好东西。
青阳林的雀跃叫阿秋不禁拧起眉头,低声暗骂道:又疯一个。
第236章第两百三十六回
副总,这是F国这个月的销售。秘书把手里的笔记本转过去给图克,图克疲倦地抬眼,又在一瞬间恢复精神,差点没把眼珠子黏在屏幕上,这边建议您做几次深呼吸。
这,这这这图克差点昏厥过去,身子往后仰的时候被秘书捧住后脑勺,再次被迫直视面前的数据,这是什么情况?
秘书扶起图克,很明显的业绩下滑,当初总裁把旗下的一条产业交给您,就是希望您在三年内能打点出效果,这也是家里吩咐的。秘书是维斯家的人,图克人在外身边自然会带着自己人,同时也是自家的父亲监视自己的工具,现在出现这个情况,应该先处理,把接下来的合作替换或者中断,避免最大的损失。
我知道。图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件事吗?
家里暂时还不知情,家里我会帮您把消息堵住。秘书收起笔记本,给图克倒了杯热水,这件事和青阳集团没有关系,我们是自行入驻投资了几条产业在青阳集团旗下运营,但是这次卷入了和鲁尔之间的私人恩怨,很有可能是鲁尔那边操作的手段,所以,我们不能给青阳集团添麻烦。
图克了然地点头,接过热水打算用热水平复自己忐忑的心情,这件事不用你提醒我也清楚,如果青阳林一开始没有考虑到可能会亏损,也不会让我在身边做副总三年。
秘书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道:您的中文似乎好了很多。
我可太沙雕了。
抱歉,您在说什么?秘书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
图克哼笑两声,是唐糯教我的新词。
嗯,形容的很贴切。
你觉得图克会怎么做?阿秋支着身子依靠在窗边,这件事很难做到滴水不漏,他身边的秘书还是维斯的人。
这件事如果他们考虑到鲁尔,就暂时不会往维斯家里汇报。青阳林沉默了片刻,又道,这件事处理多少要有一个月的时间,等之后恢复真实数据就行。
阿秋叹了口气,抱着手臂搓了搓被冷气吹得冒起的鸡皮疙瘩,但愿没事。
说实话,我也没把握。
佘耀文的来历在文件上说的很清晰,唐飒自然也不会把这些信息向外透露,除了覃老。
覃老在一开始是打算重用佘耀文,但是中途却突然把佘耀文扯下,把时间推算大概就是在林淮岑出事的时候。
我心里已经有底了。青阳林关了文档,转头对着阿秋说道,但还不是时候,现在牵扯的关系太多。
佘耀文看上去是和所有人都有浅层的接触,因为他让于韦洪给自己打掩护。阿秋放下手里的书,他其实看不进一个字,但也不方便打扰自己的哥哥,他很关键,包括和唐糯相关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和唐糯有关,我现在就能处理。
和我有关?本想上楼叫他们下楼吃饭的唐糯被屋内隐约传来的对话声吸引了注意力,佘耀文的事怎么还会因为我而受到牵制?难道是和唐飒有关?
听的过程没头没尾,又加上自己在鲁尔那里呆了几天,青阳林这里发生了什么唐糯毫不知情,现在除非青阳林他们愿意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否则又只有自己蒙在鼓里。
我又不是傻子。唐糯不禁撇嘴。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应该已经做好饭了。阿秋的声音从远及近唐糯一个激灵迅速闪身,等阿秋打开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唐糯正往楼梯上来。
你算好时间了?唐糯一改方才的疑惑,扬起笑脸对着阿秋,可以吃饭了。
等了好久,我都要饿死了。
似乎一切都掩饰的很好,那点时间是来不及下楼,但是在楼梯口转个身佯装上楼还是绰绰有余。
青阳林出房门时顺手揽住唐糯往门外不着痕迹地推了一步,似乎就是要把他和书房隔开。
刚才的文件看出了什么?
都是一些佘耀文的资料,还有一些早期的塔星运营合作已经创建初期的背景。青阳林说的倒也不是假话,但是并没有说出唐糯想要听到的答案,比如:佘耀文的事怎么会和自己有关系?佘耀文在塔星干活的时候,搞不好自己还没出生。
唐糯还想询问,那唐飒把这东西给你的意义又是什么?
这种事还是在吃过饭之后再作考虑。青阳林耸了耸肩,对着唐糯笑的柔和,起码从他这张脸上,唐糯不愿意是在知道他隐瞒自己什么之后看到,以至于有一种心存愧疚又恼躁的情绪作祟,我已经饿得无法正常运转大脑了。
我可做了你喜欢吃的。唐糯暗叹自己在这段时间里的演技似乎又有提高,好让自己能把情绪掩饰得如此游刃有余。
怎么反而自己做的吃不进去?青阳林放下手里的筷子询问道,身体不舒服?
唐糯还在游神,见到一只手正要覆盖上自己的手腕便应激似的闪避开,惹得桌上另外两人脸色有些窘迫,我可能在鲁尔那里待的有点精神紧张了。
两兄弟面面相觑,并没有察觉唐糯的话里有疏漏,哪怕和鲁尔的相处时间也不多,但每次和他交涉都有种劳神的感觉,更何况唐糯在鲁尔近距离的接触又总是抱着惴惴不安,不断消耗精神力带来的疲倦。
还是要吃一点,然后好好休息。青阳林在唐糯面前摆上一碗热汤,对方只是对着自己浅浅一笑,分明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但又有了一种奇怪的疏离感,不要再想鲁尔的事了,就顺其自然吧。
话是这么说,唐糯也很给面子的吃上几口就回房间休息,留下两人在餐厅保持一段时间的缄默。
阿秋道:他不对劲。
青阳林把视线落在了唐糯只吞下一口的汤碗里,我知道。
鲁尔对唐糯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曾经的唐糯仿佛虎刺梅,在和青阳林相处的过程明媚的像是太阳花,而现在仿佛被狂风暴雨摧残后的模样,在压抑里挣扎。
房谨言拉拽着酒柜上一个不显眼的把手,鲁尔私藏的拍卖品就在大厅酒柜之后,原来的会议室被清空摆放拍卖品,酒柜只是一个临时阻隔空间的屏障。
房先生。房谨言面带微笑地点头示好,打开手里的文件夹。
我来核对商品件数。
您自便。
出于鲁尔的多疑和谨小慎微,房谨言已经在距离拍卖会开始的这段时间检查了商品数次,但是这次他来还是为了完成一件事。
打开了放置鸽子血的礼盒,把一直佩戴在尤兰达身上的珠宝归于原位,房谨言摸索了一下放置软垫,当察觉触感没有任何异样的时候,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有一瞬间的松动。
真是恶劣。鸽子血被房谨言有些粗暴地塞进盒子里,借此发泄自己被人忽悠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