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唐糯拧巴着手指,无意识抠着指头。
梁校长把眼镜塞在自己胸前的口袋里,你这个,头发,首先就不行,我们学校不能烫发染发。
我!我知道的唐糯一激动,声音大了些,看着校长眉头一皱,就跟收音机一样旋低了音量,我能染回来,校规我都记得,我
诶,不说这些,想你也是从少管好好学习一遍出来的,这些校规又算得上什么?校长笑的一脸亲切,这话到唐糯耳朵里就不是那个味儿。
扯起迎合的笑意,不我字串不成话,被咽了回去。
一晃就过去四年了,这个年纪啊,来读书的还真不多。梁校长调整了下坐姿,把面前的杯子取过来,在外面好找工作么?
我只是,想来复学,从高一开始我以前的知识没有忘记,我越说越激动,唐糯身子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我需要读书,我不能,我想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想好好读书!我想好好对唐飒!我不想过这种生活!
唉,别激动有事慢慢说嘛。梁校长避重就轻,根本没有谈论复学的意思,唐飒啊,唐飒之前来求过我,这个吧,该做的也都做了,可是你这个档案有污点,我们还是不好收。说到该做都做的时候,那副表情流露出的龌龊是唐糯再眼熟不过的,这个男人!
唐糯起身,一脸阴沉的看着梁校长,这眼神叫姓梁的后脊发凉,看,看着我做什么?抓起校长手里的杯子,朝着办公室里的摄像头砸了过去,电线遇水,火光炸开,摄像头直接报废。
拽起男人的领口,一脚踩在他大敞的腿间,你对唐飒做了什么。心里压抑一头猛兽,看着这张脸怒火愈滚愈烈,你配吗?坐在校长室里?!畜生!一拳就朝着姓梁的脸颊冲去,鼻血霎时淌出来。
你,你打我?你信不信我报警?!
老子就是再去坐一次牢!也要把你这个畜|生揍死!从沙发上拽下来,一脚蹬在下盘,大不了就是个死,你也给老子去死!不解气一般朝着蜷缩在地的人最脆弱的地方又是一脚。
唐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这劲与往日大有不同,拳拳到肉,打的两眼泛红,嘴里一口一句问候老母亲的话往外蹦,最后举起椅子要砸到男人身上的时候,猛地顿住,像是回神了一般,楞楞地看着脚下痛呼求饶的人渣
手里椅子掉在男人身边,那人吓了一跳,哭得更狠了,唐糯退后几步,指着校长,你他妈敢给老子说出去,老子叫人问候你全家!懂?!身下的男人扭动了几下,点点头,唐糯逃也似的离开办公室。
他不后悔打这个衣冠禽兽,可为什么控制不住,差一点点就要了这王八蛋的命。
脚步慢了下来,正在上课的时间,校园里一片寂静,公告栏上贴着某某学生的表彰,某某学生的警告,唐糯撕下一张表彰,后面叠加了一堆没有铲干净的碎纸。
处分、故意伤人、唐糯、退学
捕捉到几个字眼,这是几年前没有铲干净的字,当时这张大通报用红纸贴出,一帖就是几年,唐糯的名字在这所学校成了污点眼底漫起水汽,一拳有气无力地捶在铁板上,发出哐的噪音,回荡在寂静的校区内。
出了校门,空气异常闷热,惹得人心里更是烦躁,在小卖部买了听冰可,给阿秋发去一条消息。
没成,打了人。
消息才发出去,电话就过来,阿秋听起来没睡醒的样子,糯哥,没事吧。
没事,快打死之前收了手。
哦。阿秋翻了个身,电话那头有摩擦布料的声音,糯哥,我能去你店里吃饭吗?
可以啊。唐糯打了个气嗝,碳酸呛得眼泪都挤出来,有没有想吃什么?。
随便。阿秋被那声嗝逗笑,糯哥做的都好吃。
唐糯望着校门口,牙根紧咬,面部的肌肉有些许抽搐,手里蓄力,一个捏得不像样的可乐罐子朝着门口抡去,越过铁栏,身后传来保安的叫骂声,唐糯只觉得心情愉悦。
回到音餐,大壮坐在门口的样子和一只看家犬没什么两样,可唐糯也喜欢有大壮这么个忠心耿耿,憨憨傻傻的小弟,怎么也比姓梁那种禽兽好上万倍。
老大,你可回来了。大壮见到唐糯就摇着尾巴上去,大家伙熬了一晚上,总算是把下游的数据都给探清楚了。
啊知道了知道了。唐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壮就给他捶肩,阿秋下午会来吃饭。
阿秋可是个大忙人。
人家是大好青年,祖国花朵,和我们这些二流子比?
大壮没法看到背对自己的唐糯有怎样的表情,傻了吧唧地就附和对对对。
唐糯拍开肩上的手,查的数据呢?不给老子看,它自己会进脑子么?!
手里的锅铲子自如飞舞,脑子里还都是数据上的问题,这家店必须得搞出个清吧,怎么能在一街这种地方做没前途的音餐?
糯哥。阿秋从门帘那里探出个头,我来了。
快好了。一边的大壮麻溜地把碗碟递上去,最后一盘菜才算是端出去,其他兄弟们都不在,就留了他们三人。
唐糯踢了踢身边的铁桶,这是什么?
油漆。
你带料酒我还觉得正常,你想吃油漆拌饭?
不是,是给你玩的。阿秋嚼着饭菜,今天没有戴着眼镜出来,看上去倒是像头奶狼,有些桀骜不驯的痞气,唐糯也是搞不懂阿秋这性格是怎么来的,你说这里要搞清吧,偶尔也供应点限份数的夜宵吧,糯哥手艺这么好。
你只是想来蹭吧唐糯笑的颇为宠溺。
被发现了。
吃了有一会儿功夫,大壮拍着唐糯的背,老大,你别喝了!
没事老子没醉!呕!撑着桌子的手一软,唐糯枕着手臂就这么趴下。
阿秋盯着唐糯半晌,我先走了。大壮点头。
唐糯躺在椅子上,不安稳地翻动着。
店外炸开的雷如撕布帛,大壮吓了一跳接着就是几句咒骂,闷成这鬼样子,特么的果然要下雨,尿差点没逆流,拉起裤子,老大!要不你先回探出头的时候,唐糯已经不在店里。
小老板才出去啊。胖叔正好进来,我把桌布买回来了。
大风吹得外套的拉链拍在腰后侧,风雨欲来却不挡夜间消遣的人前行的步伐,整个世界,唐糯觉得自己就是个逆行者,与周身的节奏格格不入,视线模糊,步子踉跄。
翻过铁栏门,夜晚的学校看起来好不诡异,又是狂风大作,从过道窗户微启的缝隙里挤出风啸的尖锐声,路尽头的监控闪烁着红光,唐糯把兜里的刀具掏出来,朝着监控丢去,喝了酒手也不稳,丢空了又连续投掷几次,总算是砸烂了。
撬开油漆桶,里面粘稠的红油漆摇晃,唐糯痴痴笑了下,一股脑把油漆泼在校长办公室门上!一脚踹翻一边的发财树,沙土散了一地。
两指沾上油漆,在一边的空白处写上大字,
畜生不如!
不配为师!
我艸你大爷的!
给老子提鞋,你都特么不配!
拖着沉重的脚步出了办公楼,仰面看着如针的雨滴从天而降,砸的生疼,也是,万里高空的冲力能不疼吗?擦了一把眼前覆盖的湿濡,翻身就要跳出校门,脚下一滑,出门摔了个狗吃屎。
雨势越发的大,如果不细看估计是看不见一个人躺在地上,只依稀看见有一道地面上多了凸起的银色弧度。
分不清是有人还是雨势过大,唐糯觉得自己出现幻觉,感觉有什么是在靠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