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开了口:你很美丽,单纯又高贵,哪怕我是邪念化身而成,对你也不敢有任何遐想,多想一点都是对你的亵渎。
嘿嘿,肉麻。伽亚跳下椅子,从背后抱住伊恩,虽然真的肉麻,但我很开心,我一直猜不透你的想法,所以很着急,我知道自己很黏人,所以也怕你烦我。
伊恩静静站在那里,身后紧贴着的柔软还在轻轻磨蹭,不知道,这孩子这样说算不算在对自己表白?
蛋糕还没好么?他突然从后面探过来脑袋,伊恩紧张地缩了下手指。
马上。
吃饱喝足,伽亚披上外套,打算和伊恩先从附近开始着手,虽然不能保证能医治好每个人,但至少能减轻一点他们的病痛也是好的。
只是伽亚刚推开门便被伊恩拉了回来。
他俯下身子尽量和伽亚的身高保持一致:要做好防护。
说着,伊恩拿过一只口罩帮他戴好。
伽亚虽然脸圆,但头很小,下巴也尖尖的,口罩捂在他脸上还有些晃荡,伊恩便细心地拆开口罩两侧的挂绳,仔细测量着长度,确定合适不会过大也不会勒耳朵后才帮他把挂耳绳绑好。
他只露出一对圆溜溜的眼睛,瞳孔中映照出的全是伊恩的身影,好像那就是他目光所及的全部。
伊恩先生。伽亚贴近他,瞬时钻入伊恩怀中,要是这样的日子再多一些,不,要是可以永远这样就好了。
怎么傻乎乎的。伊恩虽然是面无表情说出的这番话,但语气却透着并不常见的细微愉悦。
不要因为我傻就抛弃我,以前在神界时,有人说过,因为我的亲生父母犯了错,所以我也被牵连受罚,不是我想这么傻,这是对我的惩罚。
这种话信三分就好了,说起来,你父母叫什么名字。
伽亚想了想,轻声道:不知道,但我只知道我姓修拉,关于父母的事,谁都没有和我说太多。
修拉?
听到这个姓氏,伊恩明显愣了下,身体也一点点变得僵硬。
他缓缓垂下头,看着还倚靠在自己怀中撒娇的小少年,脑海中不断盘旋着那个极其特殊的姓氏。
修拉家族,曾经神界首屈一指的贵族,虽然没有身居要职,但几乎一手掌握了神界的整个经济命脉,据说是神创世时创造的第一批天使,这个古老家族的存在甚至比天使军团还要久远。
当时这个家族中诞下两个男孩,一个是奥斯汀,现任天使军团总指挥官,还有一个出生没多久便因为家族早于清算所以流落民间。
原来他们家的小儿子,就是伽亚。
咦,你怎么变硬了?伽亚好奇地戳了戳伊恩的胸膛。
没有,走吧。伊恩别开视线,似乎是不太敢想和伽亚对视。
伊维尔城到处飘浮着灰烬,看起来像是雪,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恶臭味,即使隔着一层口罩也闻得清楚。
为了防止瘟疫进一步扩散,所有感染者都被集中在几个营区,远远看去,那一座座巨大的帐篷就像是一个个灰色的坟包,透露出死亡的气息。
伽亚有点胆怯,躲在伊恩后面紧贴着他,下意识捂紧了口罩。
没关系,担心的话在外面等我好了。伊恩看出了他的惧意,安慰道。
不要,你自己进去我不放心。
毕竟对于感染者来说,伊恩就是这一切病患的源头,他们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要是他独身一人进去被围着打怎么办。
伽亚真的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伊恩也不太想让伽亚进去,虽然他是天使,自愈速度很快,但这孩子打小没吃过什么苦,看着也细皮嫩肉的,但凡被感染了病痛也会折磨的他难以忍受。
思前想后,伊恩又给他戴了两层口罩防护。
一进帐篷,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整座帐篷里都灰凄凄的,肉眼可见地弥漫着一股细砂般的尘埃。
感染者们凄惨地躺在帐篷里,身下只有一张脏兮兮的破垫子就算是床。
他们模样可怖,浑身布满黑斑,还有很多人正大口大口往外吐着黑色的血。
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躲在妈妈怀里,听到有人大声咳嗽,吓得她小声嘤嘤两句,大眼睛里噙满泪水。
伽亚走过去蹲在小女孩面前,冲她做了个可爱的鬼脸:不要怕,我来帮你了哦。
小女孩和她妈妈看起来好像还在感染初期,身上寥寥几块黑斑,因为食欲消退而变得瘦骨嶙峋,模样十分可怜。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伽亚,使劲往妈妈怀里钻了钻。
妈妈也警惕地看着他,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护住女儿的脸。
姐姐,我懂一点医疗术,或许可以帮你们减轻一点病痛。伽亚看起来无比诚恳。
但小女孩的妈妈还是半信半疑问道:你是谁。
我叫伽亚。他大大方方自报家门。
这个孩子看起来似乎没有恶意,眼神澄澈干净,很容易就令人放下戒心。
伽亚伸出双手,掌心冒出细碎的小星星,闪闪发亮。
他在小女孩的头顶轻轻拍了下,小女孩身上的黑斑立马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消退。
小女孩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堆小星星,晦暗的眼睛变得明亮。
她惊喜地看向妈妈:妈妈,我感觉,身体不痛了耶。
女人惊讶地看着痊愈的小女儿,嘴唇微微颤动,立马检查女儿身体其他部位确认黑斑是否完全消失。
滚开你这肮脏的东西!倏然间,身后传来一声激动的嘶吼。
伽亚回头一瞧,就见伊恩站在中间过道处,旁边还窝着三四个中年男子,他们恶狠狠地瞪着伊恩,凶恶的如同鬣狗,龇牙咧嘴。
伊恩似乎也不想同他们争辩什么,拽过男人的一只胳膊将他的袖子强行挽上去替他检查身体的黑斑。
该死的家伙装什么好心,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会遭这种罪么!男子近乎癫狂的咆哮着,口水在空中乱飞。
伊恩抬手,忽然猛地按住男人的脖子将他强行按在地上,男人只能在他手中胡乱挣扎着,嘴里发出阵阵痛苦的嘶吼。
果然是伊恩的行事风格,将人按在地上让他无法动弹后又拉起他的一只手继续替他检查病情。
其实他大可以解释一句我真的可以帮你们,但他似乎觉得说话是件很多余的事,也不想解释。
伽亚走过去,看着被按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患者,半晌,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乖乖哦,不怕不怕,很快就不痛了。
在伽亚轻如微风的哄劝下,男人果真慢慢停下了动作,他喘着粗气,抬眼瞧着旁边这个小男孩。
你和达克尼斯是什么关系。
被这样一问,伽亚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可能,我比较黏他。
男人笑着摇摇头: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刚说完,他明显感受到按着自己的力量愈发加重
他不是牛粪!QAQ伽亚认真解释道,牛粪才不会来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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