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木没吭声依旧是那种淡淡审视的样子好像在琢磨他的话是真是假,萧文柯继续道:他也是像你一样,白白瘦瘦的不爱说话。
我每次看到你就想起他,再说我年长你好几岁今年都已经奔三十了多照顾下你还不是应该的,你别那么敏感,我不是坏人。
被人当众说敏感是件挺尴尬的事,尤其是当自己猜错了某些微妙的事情,但江木完全不觉得,他听到萧文柯的解释后点点头一副原来是这样的样子很坦然的说:那就合理了,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同性恋。
咳咳咳咳咳可咳咳咳这次不止是萧文柯咳起来连邻桌的饭客也跟着咳起来,看着旁边的人又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让他瞬间脸火烧火燎,你,你,你,你个小孩子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这么居心不良,你,你你
他结巴的说不出话来,脸烧的要命,还以为江木是把自己当成什么坏人,没想到直接当成了猥琐怪叔叔还是性向不明的那种,难怪这小子老是对他态度冷淡。
不管是萧文柯的失态还是周围人的哄笑江木其实都不在意,他面色不变问:那他人呢?
萧文柯本来尴尬的神情突然一愣,像是想到什么表情瞬间僵住,周围的哄笑还在小声继续他眼神有点恍惚嘴唇微动半晌才说:他死了。
江木意外的看了看他,而对面的萧文柯好像陷入什么不好的回忆中脸色变得很差,他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碰了下对方的杯子道:节哀。
清脆的碰杯声令萧文柯回过神来,他扯出一抹苦笑说:不用,我没事,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不在乎了,你不会喝酒别喝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身体没啥好处。
他话是这么说,可江木还是一饮而尽。
不是不会喝,只是不太喜欢罢了。
第6章05
自从鸡汤事件后503总是动不动就发生些奇怪事,不是半夜电话响就是窗户莫名其妙开了,地上的水滩,厨房的凌乱又或者门外的挠门声一出接着一出,简直是恐怖片上映,不过好在这些动静都不大,惊动不了邻居。
江木对这些熟视无睹,日子就这么惊险而安稳的过去。
他现在在忙一件事,那就是写稿。
江木的日常生活开销主要靠码字挣钱,写点莫名其妙的小说以此来换取稿酬度日,现在离他交稿没多长时间了。
而503的诡事为他枯燥乏味的生活增添不了一丝一毫的趣味。
这间凶宅没鬼,他对此非常确信。
因为他自己就是个鬼。
这天晚上。
江木刚完成一个篇章,最后一个句号打完他忽然眼神微凛,胸口有一丝丝灼热感。
他保存好文档轻叹口气,来的可真不凑巧。
这种感觉对于江木来说是一种信息,跟外卖小哥接到订单差不了多少。
他也有自己的订单。
只不过这个订单来自于阴曹地府。
除了写文章之外,江木还有一项本职工作阴差。
这算是地府的公务人员,虽然没有工资没有假期没有升职。
真是个没钱途的工作,他想。
上衣的胸口处微微鼓起,江木从里面拿出来一张信笺。
信笺通体泛黄,四边画着一圈很小的字符,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这是地府的公文,也可以称之为通缉令。
江木的任务便是将名单上的鬼魂送回老家,准确来说是强迫投胎。
出现在名单上的名字并没有什么规律,有些是刚死亡的新灵,有些是流浪人世间数十年甚至百年的孤魂,他们可能是作恶多端的恶鬼,也可能是懵懂迷茫的游魂,总而言之对于他来说只需要按照名单一个一个送他们上路就行了。
江木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背靠椅背在电脑屏幕中他微垂着头闭着眼,屋里的气温瞬间冷了下来,接着头顶的灯光闪烁了两下啪嗒一声灭了,灯泡在密不透风的黑暗中晃了一会儿。
许辉卢,今年三十八岁,一个贫穷且浑的老光棍,还是个职业小偷,他踩点富华小区已经踩了一个月了,被他盯上的是住在B栋四楼407的一户。
那是一个独居女人住的,每天开着小车背着包去上班大概是个职场小姐,大胸,细腰,长腿,丝袜,高跟鞋,许辉卢光是想想心里都发痒。
他准备了一个月,就是为了这么一天,不管是钱还是人他今晚都要弄到手。
富华小区是个老式小区,老到连安保人员都是退休很多年的老大爷,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许辉卢很轻易的从一处失修很久的缺口钻进来然后轻手轻脚溜到B栋住宅楼下。
作为一个职业小偷,他身手自然也很利落,顺着水管阳台一路像只壁虎一样往上爬,许辉卢早就计算好了距离,连从哪个窗户进去他都摸好了,可是现在,他顺着阳台爬进去后看到里面的场景不由暗骂一句,艹他娘的,爬错地方了!
这屋里没有什么香香软软的布置,冷清的像是许久没人住过一样,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他轻手轻脚的跳进来发现里面还算干净。
爬都怕错了就这么一走了之,许辉卢感觉不符合他职业小偷的准则,怎么都得顺手拿走些什么东西补偿一下。
从阳台到客厅,再从客厅到厨房连带书房他都去了,依旧是没发现什么好东西,用他的话来讲简直一贫如洗。
时候不早了,不如先退回去把之前踩的点解决了?
许辉卢理智上是这么想,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就是不死心,环顾了下屋子他将目光投向最里面的卧室。
这屋子太静了一点人声都没有,也许今晚上根本没人在?
他一边想一边悄默声走到房间门口,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打个寒颤。
为什么感觉变冷了?
卧室的门虚掩着,从门口望进去里面漆黑一片静悄悄的一丁点声音都没有,许辉卢冷不丁咽了口唾沫罕见的有一丝丝害怕。
他脑子里像是电影镜头闪回一样,忽然一个念头浮现在了他心里。
他该不会爬进了503吧?
踩点那么久他自然是了解这里的事情的,关于503的旧闻他听了无数的版本,这么一想他回头望了一眼阳台那边大开的窗户,原本还乐呵呵想着是那个小妞晚上忘了关了给自己方便,现在想想如果他真的爬到了503,那里可不就是一家三口跳楼的地方?
狠狠地打了个冷颤,身子紧绷瞬间不敢动了。
许辉卢向来不怕什么鬼鬼神神的,干他们这一行怕就不要混了,他壮着胆子站在门口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似乎是想靠耳朵辨声勘察里面的情况。
屏息听了好一会依旧是听不到任何动静,难道里面真的没人?
许辉卢踌躇了下深深吸一口气再次壮着胆子将门轻轻推开。
里面很黑,窗帘拉着,他站在门口适应了会才渐渐看清里面的摆设,和普通的卧室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东西更少了一点。
他扫视了一圈忽然心头一震!
许辉卢看到在最里面的那个椅子上模模糊糊坐着一个人。
里面居然有人?!
为什么刚才他听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许辉卢顿时不敢动了,距离有点远他看不清那里坐着什么人,也不知道对方是睡着还是冷冷地盯着他。
双方僵持了一会,坐在那里的人依旧是没有动静,许辉卢怕着怕着突然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他伸手摸了摸别在腰间的扳手和刀后悄步朝那人走去,他想,如果这人敢喊,他就一扳手下去弄死他。
许辉卢从小是做苦力长大的,手劲比一般人要大的多,他一边走一边想,也许他下死手后那人能直接被他敲出脑花来,这么一想他又感慨,还好里面比较黑,他看不清这么残忍的一面,也看不清对方临死狰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