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孩子也这么计较先后呀?凌浅笑得眼睛湿漉漉。
宗洲对待这事,当真严谨:我先来的,他们后到的,爱这种事,我就是你心里的第一。
小气鬼。凌浅咯咯笑出了声,
该是这温馨说笑的氛围,也感染着血脉相连的孩子,莲花中的孩子也跟着他笑容更灿烂了起来。
是我的孩子。凌浅瞧着孩子的笑,心里温暖又喜欢,忽而轻轻感叹着。
这才是你的孩子,来日受你教养,必将继承你的纯善聪慧,宗洲牵住凌浅的手,轻拍着手背,好生安抚,道,不要因为一个执念深重的人,怀疑自己曾经给予百年的教养,檀乐的血脉来自恶毒的黑龙,他的师父先是太一门掌门,而后,才是你。
这也是有先后的吗?凌浅明白是有的,可也许这世上,也只有他这个在教养檀乐的百年中,给过真心的人,才会因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感受到痛心。
宗洲你还记得吗?凌浅攥紧拳头,我在魔花之渊,曾为檀乐痛哭过一场。
是因为魔花之渊的魔气乱你心神,那是你抵抗不了的。宗洲道。
凌浅目光有些落寞,是啊,他当时心智已狂,对我的眼泪没有记忆,他也根本不知道师尊控制我心神的铃铛,催动太过,我是有可能哭的。
我就算不是再次被毁了心窍,就算还是他了解的那个我,我百年来,再如何挫折,我也不会哭的。
凌浅即使在出关后,得知师尊可能遇难的消息,得知兵临城下,眼见宗洲逼到自己的床上,那么多压力,那么沉重,都不会在太一门的弟子面前落泪。
是以他当时被宗洲欺负得狠了,落泪的那一瞬,就连宗洲就吓住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遇事强撑的人,从不愿意让依赖自己的人慌乱。
可他今天在檀乐的病榻前哭了。
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凌浅轻喘了口气,看向自己的孩子,我知道铃铛能救他,我毫不犹豫地放弃恢复自己的心窍,我甚至想去太一门立刻对战我师尊。
但是他在做什么呢,他知道你什么都告诉我了,知道你没有私心舍弃他的命,瞒着我不救他,他沉不住气,他要看见我伤心,要确认我难过。
若铃铛不在他身上,我找不到自己情绪失控的理由,我知道他的伤是真的,我不该怀疑他
宗洲安慰地拍着凌浅的背,你可以怀疑他。
他曾经骗我去东海,利用我诱你毁掉鲛人地的结界,他那时求我,要我就当他是个家丑。家丑不可外扬,折磨的是家人的耻辱心。
宗洲道:他是因对黑龙的执念骗过你一回,也许这一回,他真正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伤害你。
他是在伤害他自己,凌浅叹气,道,他说师尊因为他的鳞无用才下的手,他说的是实话,但是鳞的事,师尊从前是不知道的,不然去天柱的时候也不会回不来,师尊不可能只是放他来让我伤心的。
凌浅相信自己在那个自私的男人的心里,还没有这种分量。
你以为他还有什么目的?宗洲双手暖着凌浅越来越冰冷的手。
凌浅道:他今日若不是冲动下手太重让我发现了铃铛,他或许会一直潜伏在我身边,控制我的心神,将计就计,先伙同我师尊布下天罗地网,如你所说,不一定是为了伤害我,那就极有可能是在算计你的命。
凌浅说到这,满眼歉疚地瞧向宗洲。
宗洲不甚在意地说:小舅子好志向,我不死,他们是不好上位,不过他们的罪孽,你就别跟着内疚了,他们不知道你已经能在铃铛动摇心神的时候维持思考,算计也是白算计了。
那是因为这一月来,你一直在帮我,凌浅转身抱住宗洲,话越轻,心越难受,我曾说过,因为他背叛的不是太一门,而是我,所以我给他机会,原谅他。
但今时今日不同。凌浅道。
宗洲摩|挲着凌浅的背,道:你不打算原谅他了,因为他明知可能暴露,但依然还在演戏,极有可能真正的目的,是要背叛太一门。
不是的,凌浅在人怀里摇了摇头,因为在我心里,就算只是猜想旁人在算计你的性命,那些人,与我,此生只能是陌路了。
第57章拥我入梦
我家小浅有脾气了呀。宗洲笑着揉了揉凌浅鼓起腮的脸蛋。
凌浅抬眸,瞧着人不满地皱了皱鼻子,道:你不是总说我脾气大吗?
那是爱你才敢说实话的。宗洲眼见他置气的模样,搂着他挠了挠腰背的痒,直到凌浅还手,二人笑在一处。
方才收紧了怀抱,道:说着玩的,真的,我说你脾气好的时候多得多。
不好,我脾气可大了,凌浅笑得脸红扑扑的,狡黠地一挑眉,两手揪着宗洲束发金冠垂下的碎金长流苏,好不得意地说,你不能惹我,要哄着我,惯着我,不然我会很凶的。
宗洲手搁在他后腰,捧着个大宝贝似的,眉眼坏心地向着孩子一撇,打断凌浅的撒娇,提醒道:哎呀呀,做爹爹的人了,在孩子面前,还呲牙。
谁呲牙了。凌浅眼睛凶巴巴,声音却有些害羞地压低了些。
都是当着孩子的面。
凌浅知羞了。
宗洲却不知。
手立刻在他臀上掐了一把,道:我这样是不是在孩子的面前,惹了孩子的爹爹呀?
坏死了,凌浅扭了扭,避开这人做坏事的手,面色微嗔,道,孩子瞧见了不好。
哪里不好了?
宗洲双手一起坏了起来,是谁方才说,孩子还小,连花瓣都瞧不出来呢?
凌浅两颊染上酒醉一般的酡红,身子被人捏得痒痒,酥酥|麻麻的感觉窜到心田。
他欲迎还拒地推了推,抬手悄无声息地带上了窗,只道:我说的,说的明明是还不会看见喜欢的东西笑,你要欺负我,还好意思用孩子做借口。
怕孩子瞧见?宗洲一见光亮被掩在了窗外,登时起身将他横抱在怀。
凌浅低低地嗯了一声。
宗洲却明知他羞,还要抱他回身面对面瞧着孩子,说:他们是不知花美,但他们一定是知道爹爹在父亲怀里很开心,才会你也笑,他们也笑的。
凌浅只悄悄瞧了一眼孩子,将这世上最纯净的笑容瞧进了心里。
转身再次紧搂住宗洲的脖子时,将自己发烫的脸贴着宗洲的脸,就连说话的气息都是热的,等他们再大些,大概一岁左右的时候,你再不许在他们面前这样对我。
撒娇,羞羞脸了呀。宗洲取笑的话,说得又轻又柔,可不会再惹他生气。
凌浅蹭了蹭宗洲的脸,谁的脸还不是热的呢,他悄声在宗洲耳边说:他们的父亲听我撒娇,脸也红,嘘,我就不会把他们父亲羞红了脸,说给他们听。
忽闻一声爽朗的笑声。
凌浅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加快了脚步。
他直觉到些什么,却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就已经整个身子陷入了柔软的被褥,眼前锦帐合上的瞬间,白日却见夜一般的黑。
凌浅躲开宗洲的手,不让人轻易褪去自己的鞋袜,星辰似的眼睛,闪烁着点亮黑暗的光,道:不是说我夜里许你上来,你才上来的吗?
宗洲撩起他的下裳,探进手暖了暖,抬眸好不可怜的神色,道:小浅真的会不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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