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顿被吓得面色苍白,当即以大礼请了张圭昂入内相谈:“将军有事好说,请先放开小女,再行谈判不迟。”
“本将与庄都护无话可谈。”
张圭昂戏也做得极足:“本将三弟与顾大将军自幼相识,感情极深。如今顾大将军被困京中,本将做不到手握大军却困于此地,坐以待毙。庄六小姐身为顾大将军未婚妻子,竟也与庄都护同流合污,本就该血祭大军,为我等壮行!”
“冤枉!小女确实冤枉。”
庄顿爱女心切,哪里还会想到细细分析庄舟好端端地怎会从府上莫名失踪,又怎么刚巧被到任不久的“新守将”遇见,只顾着当即脱口而出:“小女日前本已离家去往长安,临时返程便是为劝诫老夫出兵相助,怎能说她不顾与顾大将军相许之情。”
他战战巍巍地挥手示意府兵侍卫等皆各自退后:“是老夫为整个敦西都护府考虑,不得已将小女禁闭家中,一切皆与她无关,还请将军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
张圭昂抵着庄舟颈间的剑刃微微抽离半寸,也害怕当真伤着她:“也不是不行。但本将要与庄都护谈个条件。”
“您尽管说。”
两相对峙间,张圭昂还知道摆出守将姿态,刻意扬高声音:“下令派出都护府及国公府府兵,与本将同往长安,营救顾大将军。”
“这——”
说是营救顾淮济,可眼下局势至此,谁人不知此去长安便是明示造反,要拥立江东王庄明彻为帝。
庄顿也知因着庄舟与顾淮济的关系,无论将来局势如何,敦国公府都必将深受牵连。
成则万事大吉,顾淮济怎么都会看在庄舟面上,留敦国公府一丝活路。
若不幸失败,庄顿也敢保证,新帝会看在当年助力西域商道开凿面上,给自己机会将庄舟摘出来洗个赶紧。
因此无论江东王谋反成败,他敦国公府只要安分守己,都能巧妙避开。
唯一超出控制的,不过是担心庄舟恐怕不会原谅他放任顾淮济不管,只求明哲保身。
可即便如此,为着敦西都护府全体官民所虑,他也不会冒失出兵。
眼见庄顿还在犹豫,庄舟气得连连跺脚,努力压制眼底泪珠朗声道:“阿爹,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但您别忘了,如今敦西都护府所有官民能够安然无恙,不都是靠顾淮济当年一己之力得以保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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