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够了。”
听见庄恒开口,庄舟心底蓦地一沉,正想出言相阻,他已然将一切来龙去脉全盘相告:“是我告知红夭妹子当年之事,您若心有愤懑,大可寻我给四弟出气。”
庄舟不忍直视般避开双眼,暗道自家三哥个性轴得没救,做什么非得现在将所有事由告知墨娜,硬是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若按庄舟计划,必是先想办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说服墨娜,等到庄鸿毅彻底恢复脱离危险再行下招,绝不会像庄恒这般直来直往。
众人静默不语间,压根没想到墨娜会骤地操起手边琉璃花瓶,想也没想直冲庄恒扔过来,幸得庄恒闪避及时,方才没伤着自己。
“你是疯了还是蠢?!那是你亲弟弟,你为着一个外人,把你弟弟害到如此地步?!”
眼见墨娜还要再动手,庄舟的大哥和二哥总算缓过神挡在了母亲与三弟之间:“阿娘,阿娘,你先冷静,此事也不是这么个说法啊。”
毕竟若无庄鸿毅作梗在先,红夭只怕早与亚忒牧成婚多年。
他伤害亚忒牧后好不容易娶了红夭,却又背弃誓言在先,害得红夭身陷旧日纠缠不能自拔,险些再次错过亚忒牧。
“三弟也是一片好心,不忍红夭妹子和亚忒牧将军蒙在鼓里,继续伤害对方。”
先前塔勒城失守一战若无亚忒牧相助,恐怕敦国公府诸人根本挨不到顾淮济率领河沔关大军前来,亚忒牧对敦西都护府的恩情,无论庄家大哥还是二哥,皆铭感于心。
加之对待红夭本就是他们敦国公府有愧在先,是以他们话里话外不由自主地偏向红夭,也是为了能消解几分歉意。
墨娜听着却刺耳不已,难以置信地看向庄家三子:“现下屋里躺着的是你们亲弟弟,你们听听自己说的还叫人话吗?”
“阿娘。”
一宿没睡,被吵得太阳穴生疼的庄舟放下揉着穴位的手,很是不解:“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四哥当年害得亚忒牧将军险些身死,现下人家不过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何错之有。”
无论怎么扒拉,算来算去都是他们敦国公府理亏。
被庄舟一句话噎得半晌无言,墨娜求助般看向庄顿:“阿郎,这事儿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呀。鸿毅他才刚刚考中武举,今后前程无量,现下可全都毁了!”
“毁了就毁了。”
庄顿早在庄恒说起昔年庄鸿毅暗害亚忒牧时便已气得整张脸不住泛着惨白,连带整个身子都抖得厉害,此刻终于稳住身形,斥住墨娜。
后又缓缓抬眼,看向厢房内形色各异的众子女。
首先拿老大开刀:“当年之事你们各个心知肚明,瞒至今日酿成大错才知悔改。都护府近日来你和老二也不用去了,在家中禁闭三月,各自抄写经书五十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