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顾淮济和庄舟都不是任人磋磨的软柿子。
“且不论将军与我皆未有婚约,更是两情相悦。”
庄舟微微眯起双眼,逼近庄鸿毅,目光顺势落在他胸前因着喘气而泛起的起伏之上,不掩讥讽:“蕉城地处东南狂风席卷之地,苗疆更频发毒瘴,他可曾有过任何惧意?”
书房忽地陷入一阵诡异寂静,比起墨娜的震惊错愕,庄顿看向庄舟的目光之中,已没由来又多出些疼爱。
过去他总担心这么个娇惯丫头,将来没了爹娘和兄长庇佑,该怎么在这世上生活。
也正是害怕她成长得太慢,庄顿才会忍痛割爱,由着她被顾淮济带回长安,想叫她好好长些教训,也能渐渐学会独当一面。
本以为还需要再久些,然而不过恍然之间,他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已褪去一身稚气,当真变作他期待她成为的模样。
而这一切,想必都得归功于眼下她身侧站立那人。
似是感到庄顿视线,顾淮济蓦然抬眼,却倏地听见不远处从刚刚开始始终一言未发的红夭发出一阵低笑。
她专程行至庄舟身前,显是十分感谢今日庄舟替她所为,行过大礼后方才转向庄舟对面气得面红耳赤的庄鸿毅,努力挤出微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若当真在意兵部赴任之事,我可以签和离书。”
唯有一个要求:“稚宁不能留在敦国公府,我要带她走。”
“阿娘?!”
庄稚宁登时变了神色,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人群攥住红夭手臂:“凭什么要咱们走,分明是他有错在先——”
“和离书”三字来得惊喜,庄鸿毅根本难掩眼底喜色,直接握住母女二人双手:“红夭,这世上唯你懂我。”
他说着还不忘好声解释:“我也是不愿你与稚宁跟我一道去往琼崖海岛那处偏远孤僻之地,尤其稚宁快到了议亲年纪,做阿爹的如何能耽误她。”
“你且放心。”
庄鸿毅根本没感受到红夭想要抽出手的抗拒,依旧喋喋不休笑道:“即使你我和离,稚宁也永远是我长女,我绝不会苛待她。”
本就因为诸葛砚离世而在心头堵着半口气的庄舟听得庄鸿毅此语,险些没忍住当场反胃呕吐。
她蹙眉看向自家四哥,却见红夭毫不客气将他猪手从自己手上扒开,护着庄稚宁后退数步:“我说了,和离可以,但我要带走稚宁。你不用当她是你女儿,从此也再无需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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