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砚根本不敢去想,待有朝一日庄舟得知真相,她是不是就再也不会理他了。
让他觉得最为可笑的是,先前他本以为孔薏蓝待顾淮济之心天地可鉴,与她合作各取所需,让庄舟回到身边,稳赚不亏。
直到顾淮济在蕉城生死未卜,最后又传来受了重伤,已然半死不活的消息,诸葛砚亲眼见着孔薏蓝立刻掉头转寻下家,真真是一连数日都没能反应过来。
诸葛砚甚至还提醒过她,洛偃太长公主不可能对亲儿子的伤势坐视不管,眼下既已派了神医团前去蕉城,她不妨可以再等等。
谁知孔薏蓝毫不犹豫答得飞快:“好了也无用,在他最为落难之时,飞奔至身边的是你那位心上人。经此一次,我也委实再想不出能够拆散他们的方法了,索性由得他们去。”
她用救命恩人的身份强压了顾淮济多年,可他待她唯有恩重之情,一来二去的,她也总得为自己将来筹谋才是。
谁料命运跟孔薏蓝开了个巨大玩笑,顾淮济不止养好了伤,竟还搭上好运成了新帝功臣。
这下孔薏蓝又一次坐不住,昨夜跟个油锅上的蚂蚁般偷偷来寻诸葛砚,显然心有愤懑还是放不下。
但诸葛砚却仅留下张告别字条,叫她扑了个空。
他当然没有立刻返回塔勒城,毕竟曹家婚礼整得声势浩大,他怎么也得前来瞧瞧热闹。
顺便看看,孔薏蓝没能寻到他帮助,到底是认命还是又想了歪招逃婚。
行至天色昏暗,众宾客醉得东倒西歪,诸葛砚手边的酒坛都空了三五个。算是看出孔薏蓝并无任何逃婚举动后,他终于缓缓抬起双臂伸了个懒腰,起身从墙沿一跃而下,没什么兴趣去听那闹洞房的声响。
好巧不巧,正被他撞着同样悄然离席,正从后门小巷准备上马车回府的张照霏。
“哟,丫头片子。”
闻声回首,张照霏第一眼根本没认出剃去胡须虬髯的诸葛砚,莫名皱眉看了他许久,方才恍然大悟:“是你,诸葛,庄姐姐的朋友!”
可她记得这人不是早都回塔勒城去了吗,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地?
张照霏正费解着,只听诸葛砚话锋一转:“不用热泪盈眶对着我说好久不见,我今夜便启程返回塔勒城了。”
发生这许多事,他委实不知该如何面对庄舟,整个人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巴不得赶紧落荒而逃。
诸葛砚说着,抬起手指指了指浙云伯爵府内:“别告诉你庄姐姐见过我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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