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梁苑:
我这是捡了个祖宗吗?!
都说了叫我师父,不许叫我爹!他恼火地把剑往地上一摔,回屋生闷气去了。
没成亲怎么当爹,没规矩!
但有一说一,蓬小宝真是习武奇才,十岁的时候就把梁苑所会的剑法学得无比娴熟,十五岁就能自己从原本剑法中拆出新的剑招,命名为《蓬宝剑法》。
小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梁苑教学相长,自己的剑法也突飞猛进。
在三十五岁那年,他再次参加武林大会,在剑法组拿到了第五名的好成绩,总算扬眉吐气。
原师门的最好成绩才第八呢!
嘿嘿,开心!
那什么,小宝拿了第二名这种事就不提了,年轻人戒骄戒躁,还要继续努力。
到底是我教出来的孩子,果然有出息!
梁师父很高兴。
但庆功宴还是要办的,当晚在他们家小院,俩人摆了满满一桌宴席。
庆贺对象,蓬小宝,掌勺人,蓬小宝。
说起来,梁苑做的饭惨绝人寰,他平生只会煮面条,而且做得咸淡不一,时而淡而无味,时而打死卖盐的。
小宝自从六岁能够得着灶台,就开始了做饭生涯。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什么投胎,干啥都能无师自通,第一次煮面条就超越了梁苑最高水平,香得他唏哩呼噜吃了三大碗。
爹爹,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给你做饭吃。
乖了乖了,叫师父。
在蓬小宝的成长岁月里,他只做三件事,练剑、做饭和伺候他师父。
梁师父只做一件事,练剑,偶尔还摸鱼。
不过说来也怪,小宝这孩子,小时候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长大了反而越来越沉默,今晚庆功宴,几口酒下肚,眸色越发深沉。
梁苑好奇,十六岁的崽,能有什么心事?
自己十六岁的时候,漫山遍野撒欢呢,从不知愁滋味。
其实现在也不知
想什么呢?师父总得关心关心徒弟。
蓬小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师父,你没想过娶妻吗?
那肯定是想过的呀!
梁师父一表人才,邻居也有不少给他说媒拉纤的,他也动过心思,但相看过几次之后,媒人给的反馈都是说对方对他满意,但是不想要拖油瓶,如果他能把小宝送走,就能成事。
这可不行!
梁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但他也明白人家姑娘的担忧,谁愿意平白无故给人当后娘?
为了大家都好,不娶妻也无所谓。
反正有小宝在,我过得也不错,将来小宝要成家,也是把媳妇娶进门,难道还能把我扔了不成?
嗐,有你不就行了,娶妻干什么。梁苑吸了吸牙缝,有你在,我有吃有喝,还有人孝顺,过得一样好。
蓬小宝听了这话,眉毛一挑:师父是说我像你的妻子吗?
梁苑:
这话怎么怪怪的?
不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
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但梁苑觉得小宝越来越奇怪。
时不时盯着自己看,起初被他发现,这娃还知道转移目光,但是后来连躲都不躲了,直不楞登看回来。
跟要吃人似的。
我怎么你了?梁师父委屈巴巴,是男人就有话直说。
蓬小宝笑笑:师父好看,多看两眼不行?
那行。梁苑一听是夸夸,眉开眼笑,我是长得挺英俊。
不过看着越长越玉树临风的小宝,他心里有点自惭形秽。
再英俊也是个奔四张的人了,哪比得上人家青葱少年。
娃养大了,也该帮他寻一门亲事了。
自己终身不娶无所谓,可不能耽误了小宝。
在蓬小宝十八岁生辰当晚,饭桌上,梁苑主动道:宝啊,你也差不多到了成家的岁数,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跟师父说说,师父帮你张罗。
明明是件喜事,怎么这孩子一听,脸色就沉下来了呢?
梁苑寻思,我没说错什么吧?
师父很想我娶妻吗?蓬小宝啜了一口酒,看着他的目光像是着了火,有点烫人。
梁苑怔了怔:不是我想不想,是你长大了,人生自然要步入这个阶段。
师父为何不娶呢?
我有你啊。
蓬小宝勾唇一笑:我也有师父啊。
梁苑:
道理好像对,但也好像不太对。
我和你不一样,我都这岁数了,混吃等死就行。你还年轻,还要有自己的人生。梁师父语重心长。
蓬小宝一口喝掉杯中酒:我的人生里有师父就够了。
梁苑皱眉:这什么话!
心里话。蓬小宝看着他,目光幽幽,似乎有深意。
梁苑看不懂那深意,觉得这个徒弟好像变化有点大。
想想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好像也有点不对劲,可能到时候了吧。
小宝,你想出去历练吗?当年自己也是十九岁离开师门闯荡,或许他也有这个想法。
谁知蓬小宝面色越发阴沉:怎么,师父想赶我走?
你哪只耳朵听出这个意思了?梁苑莫名其妙。
蓬小宝冷笑一声:你有了行舟这个小徒弟,就不想要我这个大徒弟了,不是吗?
怎么可能,行舟能和你一样吗?
那他与我有何不同?
梁苑郁闷:哪哪都不同好吗?我才刚收了他,剑法大多还都是你教的,与其说他是我徒弟,不如说是你徒弟。再说,咱俩一起生活十八年,这情分能比吗?
师父也记着十八年的情分呢。蓬小宝面色稍霁,但语调还是阴阳怪气。
梁苑不由好笑:你不是吃行舟的醋吧?
是又如何?蓬小宝好整以暇。
梁苑:
这天儿没法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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