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这两点他都做不到。
柏清宇见他的脸色,又慢悠悠的补刀:何况如今柏家当家人是我,我娶不娶,何时娶,只凭我一人愿意既可。
赵瑜在中间听得一头黑线,他进来前两人明明议的是军国大事,怎地他一来这格局急转直下了?是这两位照顾他听不懂国家大事故意改聊家常里短嘛?
他还没来及从中劝和,就听沈赫发出了大招:柏相如此说来,即使你喜欢男子娶了男妻柏家也同意吗?
赵瑜:!!
不愧是沈赫,简直太敢问了。
吃瓜群众赵瑜暗搓搓的缩在一边听柏清宇要怎么回答。
他其实也挺好奇柏清宇为何多年不娶,难道真的是喜欢男子?
只是赵瑜的八卦之心注定要落空了,柏清宇还未回答就有宫人来报殿前司的人来请沈赫议事,应与昨晚之事有关,沈赫只好匆匆走了。
作者有话说:
论嘴上功夫沈赫是说不过另一位的
第46章
赵瑜也知正事要紧,只是沈赫留下这么个问题就走了,让他听得意犹未尽,可他是万万没胆量再去问柏清宇,只得住
赵瑜也知正事要紧,只是沈赫留下这么个问题就走了,让他听得意犹未尽,可他是万万没胆量再去问柏清宇,只得转移话题道:那柏相来用些午膳吧?
还好柏清宇的神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只婉拒道:臣还有政事需处理,陛下先用吧。
赵瑜便也不再挽留,目送柏清宇行礼离开。
离了紫宸殿柏清宇的神色才略变了变。
他并不是不想留在这处,只是近日他要处理的政事繁多,赵瑜提的事也需着手去办,另有周桂圆的事虽交给了沈赫,但后续各种亦需二人商议。
昨晚的事让他和沈赫再次意识到,现下远不是高枕无忧之时。
周桂圆闹出的动静可能是无心之失,但朝中内外都不缺对赵瑜虎视眈眈的人。
这是为何沈赫对他敌意颇重又与他合作的原因,也是柏清宇选择沈赫的原因。
沈赫回调之前,原本柏清宇是想把他调到地方剿匪,但思虑再三还是把他调回禁军。
如今大晋眼看着繁荣安稳,但内有世族外有西戎,都是早晚要处理的隐患。
从去年末西戎稍安,是因其老可汗病逝,现在诸位王子纷争不断无暇南顾,等新可汗上坐稳位子后,与大晋的一场恶战也是无可避免的。
沈家父子在边境已苦守几年,今年刚好到了更戍的时候,正可趁此时机回京修整。
朝中也有人提议趁西戎内乱进攻,柏清宇未置可否。
西戎内乱,大晋朝中又何尝真正安宁。
先皇驾崩前两位皇子叛乱均有世族参与其中,后皇子圈禁几家世族亦被株连,但柏清宇知不安分的不止那几家。
之前赵瑜游手好闲不理朝政,朝中除了几位老臣愤愤不平,对他恨铁不成钢的,其余世族都偃旗熄火安静如鸡,另也有宁王父子这种在旁煽风点火,哄着赵瑜往不成器的地方走。
然世族之所以如此,是因他们觉着赵瑜构不成威胁犯不着动手处理,但现下却不同了。
赵瑜的变化不是蓦然发生的,但一点点积累下来如今他已于往大不相同,特别是春耕祭祀他的表现已让有些人坐不住了。
宁王只是其中最沉不住气的,那些隐在水底默默酝酿的凶兽才更需警惕。
在此之前,宫内的守卫只能交给沈赫,以沈家的忠良和他与赵瑜自幼的情谊,没有人比沈赫更适合做这件事。
柏清宇算进了所有,唯一遗漏了人心。
他们都想要一人好,也都想要一人。
他们注定针锋相对,又注定勠力齐心。
脚步微顿,柏清宇又望了紫宸殿一眼,回首已敛去纷杂思绪,步履沉稳往政事堂而去。
送走柏清宇后赵瑜还没熄了八卦之心,一面吃着午膳一面从原主记忆里扒拉,结果直到吃完也没确定柏清宇的性向之谜。
原因无他,只因柏清宇实在是太洁身自好了,每日工作回家两点一线,也就最近来紫宸殿多一些。
平日在政事堂对面除了文书就是秃顶大爷,回到家中按柏家的家规,未娶妻之前不得纳妾,别人做不做得到两说,但柏清宇绝对不会违背。
啧圣人也不过如此了。
想想柏清宇,再想想最近动不动就心猿意马想入非非的自己,赵瑜惆怅的托着下巴长叹一口气。
为何他就不能做一个心如止水的正人君子?难道他真是天生昏君的料吗?
在旁布菜的宫人就见小皇帝一会儿出神一会儿皱眉,又是叹气又是托腮,一顿饭吃得简直愁云密布,不禁在旁心惊胆战。
昨晚的事他们丝毫不知晓,只在半夜听到一声巨响,但很快就有人来说是烟花爆了让他们在屋中不要出去。
然今天起来却发现殿内外已驻满禁军,首领太监张公公和他身边几个亲近的徒弟也不知去向,他们几个平时洒扫粗使的倒被临时安排来御前伺候,本就战战兢兢,见陛下明显烦躁的模样更是七上八下,唯恐下一个消失的就是自己。
其实与之前相比,陛下近来脾气已好了许多,基本没在胡乱发过脾气了,不过看今天的样子
算了,不吃了!
正值宫人紧张之时,赵瑜猛地把筷子拍在桌上,不再去想这些事,可旁边的宫人还以为他是嫌伺候的不好,吓得顿时齐齐跪了一地。
离最近正布菜的小内侍更是被他惊得一个哆嗦,筷子中夹的肉「啪嗒」掉进汤碗中,汤汁溅的赵瑜衣衫脸上都是。
赵瑜:
陛下息怒!
赵瑜还没说什么,小内侍赶紧双手举着帕子跪在地上认错。
接过帕子抹了把脸,赵瑜无语道:我有那么吓人吗?
小内侍不敢出声,周围的宫人更是哆哆嗦嗦,好似赵瑜下一秒就会要他们的命一般。
看着抖得跟鹌鹑似的一屋人赵瑜无奈之余还意识到了一件事,柏清宇他们对他的看法已然改变,但除了张德福等近身伺候的人之外,他在诸多宫人中的形象好像还是那个暴躁易怒的昏君。
也无怪他们这么紧张,按原主的脾气别说把汤溅到脸上,就是衣衫上沾了一点油星也要责打宫人的。
想明白了这点,赵瑜耐下心道:都起来吧,我今日胃口不好才吃不下,不怪你们。
几个宫人不敢置信的相互看了几眼,这才如蒙大赦般谢恩,唯有那个闯了祸的小内侍还跪着不敢起来。
赵瑜只好伸手把小内侍虚扶了起来:起来吧,朕恕你无罪。
犹豫了一下小内侍才站了起来,嗫嚅道:谢陛下开恩!
赵瑜这才注意这小太监才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要搁在现代不过是个读书的孩子,在这里却已经挨了一刀来伺候人,便多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儿?吃饭了吗
小内侍虽紧张仍依言回答:小的叫小豆子,还未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