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陆执锐的确个子很高大,又是它从没见过的陌生人。锐崽隔着箱子,瞳孔缩成了两条缝,紧紧盯着陆执锐,身上的毛都炸开了。
陆执锐看了两眼,收回目光,转头去问幸炽:这些都是要搬的么?
幸炽看了看箱子里的小猫,又看了看站在一堆纸箱前的陆执锐,点了点头。
陆执锐搬起一个箱子就下了楼,临走之前还不忘转身嘱咐幸炽:你别下来了,我来。
看着陆执锐搬着纸箱下楼的背影,幸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张盈盈凑了过来。
幸炽哥,陆总这是
幸炽回头,就对上了一双八卦的眼睛。
什么?幸炽问她。
张盈盈兴奋地眨了眨眼,说:陆总这是不是在追您啊?
幸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沉默了一会儿,对张盈盈说: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不该来,我想让他回去。
张盈盈笑着说:这有什么的呀?陆总想帮您干活,您就让他干呗!
是吗?
对啊,让他之前不知道珍惜您。张盈盈说。现在您不想跟他好了,您看,他这不就着急了?
着急了吗?幸炽转头看向楼下。
陆执锐已经搬着箱子下到了一楼,透过窗子,能看到他搬着纸箱走到了卡车边,将箱子放在了卡车车厢里。
对呀!张盈盈说。让他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吗?
幸炽隔着窗户看着楼下的陆执锐。司机师傅似乎在跟他说什么,他简短地回应了两句,就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转身进了单元门。
卡车上只能再坐下两个人了。幸炽并没有邀请陆执锐跟他一起,反而让陆执锐先走。
陆总有什么事,就先去忙吧。幸炽说。车上坐不下,我和盈盈一起去就可以了。
陆执锐却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不用管我。
幸炽不得不承认,陆执锐有时候死缠烂打的样子,还真不太招人喜欢。
那随你便吧。幸炽说完,转身上了卡车的副驾驶。
陆执锐就一直开着车跟在卡车的后面。等车子开到他新房子的位置,陆执锐又跟着师傅一起将幸炽的行李搬下车。这边的小区里有电梯,就没有那么麻烦,不过来回几趟的功夫,就将幸炽的行李送到了他家。
张盈盈晚上还约了朋友出门,等幸炽的东西都搬到家里,看到没什么要帮忙的,就先离开了。
这套房子有两百平,没有之前陆执锐安排给他的那套房子那么大,但幸炽一个人住也够了。窗外很安静,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附近的公园。
这会儿天色渐渐晚了,夕阳红彤彤地倒映在公园里的湖面上。
张盈盈一走,幸炽也站在门口,对陆执锐说:今天太辛苦您了,陆先生。
没事。陆执锐说。
天色也不早了,我还要收拾行李,就没法留您吃饭了。幸炽说。
那你晚上吃什么?陆执锐问他。
到时候再看吧,随便做一点就好。幸炽说。
陆执锐犹豫着没有说话。
之前幸炽还总以为陆执锐是话少,对谁都冷淡,爱答不理的,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陆执锐好像的确不怎么会表达。
怎么了?他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你可以去收拾房间。陆执锐说。我会做饭。
第79章
幸炽站在自己的衣帽间里,面对着地上的纸箱,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这会儿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着他的行李。而在外面,隐约已经有饭菜的香气飘进来了。
是陆执锐在他的厨房里做饭。
乔迁新居似乎的确有要开火的风俗,但是他却没想到,他会和陆执锐两个人独处在他的新家里,真的像一家人一样,一个做饭,一个收拾东西。
他一件一件地把衣服从箱子里拿出挂起来,侧过头去的时候,还能看到陆执锐在厨房里的背影。
他戴着围裙,背对着幸炽,灶台上的热气从他面前慢慢地腾起来。
等到幸炽的行李收拾好,陆执锐的饭也做好了。他从卧室里出去时,居然看见陆执锐正蹲在客厅的角落里,往猫碗里倒猫粮。
锐崽明显很怕他,但又很贪吃。它站在离猫碗三四步的位置,想往前凑,但陆执锐只要一动,它就立刻退回去,炸着毛冲陆执锐哈气。
陆执锐侧过头瞥了它一眼,脸上的表情居然有点玩味。
看到幸炽出来,陆执锐站起身,一边解围裙,一边对幸炽说:你这猫胆子还挺小。
幸炽说:是有点胆小,毕竟搬了新家,又不认识你。
听到幸炽说猫不认识他,陆执锐又看了锐崽一眼,眉心动了动。
不认识他?前段时间,这小崽子可是每天都在在跟他换班当猫呢。
陆执锐没说话,瞥了小猫一眼。小猫警觉地看向他,龇出了两对尖尖的小猫牙。
陆执锐蒸了一锅饭,又炒了三个菜。幸炽走到餐厅时,正好陆执锐端着饭和筷子出来,厨房里干干净净一片,居然已经被陆执锐收拾干净了。
桌上的菜有荤有素,不知道是不是陆执锐故意的,除了青菜之外,还做了一道糖醋排骨和麻辣鸡块,都不是他平时爱吃的。
但却是幸炽的口味。
幸炽在餐桌前坐下,和陆执锐面对面吃起饭来。
他没想到陆执锐会做饭,并且手艺还这么好。
幸炽放了第一口菜在嘴里,隐约就明白了陆执锐之前为什么这么嫌弃他做的饭。的确,跟陆执锐比起来,他那点三脚猫的厨艺还真是不够看的。
怎么样?坐在他对面的陆执锐问道。
幸炽诚实地点了点头:好吃的。
那就好。陆执锐低头夹起了一筷青菜。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幸炽却总觉得,陆执锐垂眼的时候笑了一下。
我没想到您会做饭。幸炽说。
之前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学的,会自己做一点。陆执锐说。你也不用每次都对我用您。
幸炽没说话。
两个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幸炽想了很久,放下筷子,很郑重地看向陆执锐。
我还是想问一问您你。他说。
你问。
你这段时间,到底是想做什么。幸炽说。我弄不明白。
陆执锐顿了顿,夹起一块排骨放到幸炽碗里。
你问我的话,我说不清。陆执锐说。我只是想做这些。
这算是什么回答?
幸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陆执锐好像也有点如坐针毡,咀嚼了几下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说:大概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幸炽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就见陆执锐接着说。
你别说让我去找别人的话。陆执锐说。
幸炽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