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炽站在门口换鞋,看到小猫走到自己面前,带着醉意对小猫温温柔柔地一笑。
他俯身把小猫抱起来,身上的酒味把小猫熏得尾巴甩了几下。
小猫咪不悦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不是说晚上有工作?消失到半夜才回来,这满身的酒气就是他的工作吗?
而那边,幸炽换好了鞋,一边摸着小猫脑袋,一边转过头跟季岚说:岳姐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岳缨横了他一眼:歇着吧你。
说着就把幸炽赶到客厅去坐下,自己倒了两杯水,将其中那杯温水放在了幸炽面前。
少喝一点,小心水肿。岳缨提醒他。
好啦,知道了。幸炽说。
你要保护好自己的嗓子。岳缨说。这段时间不是就要去录歌了?喝酒对你嗓子不好,就算想喝,也等回头录完了歌吧?
小猫的耳朵动了动。
还没录歌?他不是说今天晚上是去录歌的吗?
好,知道啦。幸炽说。
岳缨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
少跟简陈言混在一起玩。她说。他老拉着你玩,你拒绝不了就告诉我。
幸炽沉默了片刻,放下杯子,抬头看向岳缨。
他脸上带着醉后的笑,声音有点软。
没什么,是我自己要去的。
你
有一点事没想明白,就向喝点酒。幸炽说。
岳缨皱起眉。
岳姐,你说,陆总给我的这些东西,我能不能还清?幸炽问。
岳缨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旁边的小猫也猛地回过头,目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带了两分色厉内荏的凶。
为什么这么问?岳缨问他。
幸炽停了一会儿,也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您说,这几年,陆总给我的太多了。幸炽说。我又做过什么呢?我走到现在,全是仰仗着他。
岳缨没说话。
幸炽转头看向窗外。
被酒精麻痹了一部分的神志之后,那些积攒着的情绪,就难以抑制地爆发了出来。
太不平等了。
从他留在陆执锐的身边起,就注定是他的附庸,为了陆执锐的喜怒哀乐而活。这本来是他分内的事,但是要做好这些,就必须抛弃自己的喜怒哀乐。
他很难做到。
两年前就是。他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陆执锐,后来发现自己不过是他白月光的替身。后来,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一力地扮演好一个替身的角色,但是,他也未必真的不会再动心。
这个人就在他面前,偶尔想对他用心,偶尔还会在他陷入险境时从天而降。这是一个他喜欢过的人,要在这样的人面前时刻管住自己的心,太难了。
他像是个提线木偶,所有的线都握在陆执锐手里。他因为自己是个独立的个体、游离在陆执锐之外而沾沾自喜,却殊不知,陆执锐偶尔动一动手,又能用那些透明的丝线扯动着他。
扯着他在海边吹风,又将他拽进冰冷的深海;扯着他贴近壁炉取暖,又将他丢进灼烧的火焰。
他觉得压抑,他喘不过气,他想逃走。
他沉默了很久,接着自言自语。
他给了那么多,我总得还清了,才不欠他。幸炽说。
要是还欠着他,我又怎么可能离开他呢。
陆执锐一上午都脸色铁青,就连晨会上也没说几句话。几个助理和秘书都看出陆总的不对劲来,谁也不敢惹他。
不知道陆总今天怎么了,生了这么大的气。
小吴刚被调到陆总身边两个月,还有点怕他。陆总今天这么可怕的样子,她更不敢进陆总办公室了。这会儿正好有一份文件从她这里经手,她校对过没问题之后,却不敢送进去。
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拉住了正好路过的季岚。
岚姐,你有东西要送到陆总办公室吗?小吴问。
不是,送去公关部的。季岚说。怎么了?
小吴不好意思地拿着手里的文件:那没事了。这是要送去给陆总的,本来还想请您帮忙带进去
季岚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看了小吴两眼,看她窘迫局促的样子,进去肯定又要被陆总训了。
季岚伸手抽出了她手里的文件。
我帮你送吧。季岚说。
小吴眼睛都亮了:谢谢岚姐!
季岚提醒她:你刚来,胆子小一点没什么。但是要留在陆总身边,第一点就是要镇定。
小吴连连点头。
季岚拿着文件进了陆执锐的办公室。
陆执锐坐在办公桌前。
哪有这样的白眼狼。
还要对他多好才行?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的演戏他忍了,骗他说要工作,结果跟狐朋狗友出去玩,他也忍了。好好的,还想着要跑,要离开他?
陆执锐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他从昨天晚上一直想到现在,都弄不明白这件事。他思前想后,也没想到什么时候跟幸炽吵过架,甚至凶他一句都没有过。该给的东西他给,有时间就陪他,还时刻照顾着他情绪,还有哪里做得不对,让他想跑?
陆执锐胸口堵着的气根本顺不过来,脸色也阴沉极了。
就在这时,季岚敲门走了进来。
陆总。季岚脚步平稳,停在他面前,将文件放到了他桌上。这里有一份港城项目上发来的文件,请您过目。
陆执锐嗯了一声,伸手拿过了文件,正好看到季岚手里还拿着个什么。
手里拿的什么?陆执锐问。
啊,是一些舆情组发回来的报告,要送去公关部的。季岚说。
拿来我看看。陆执锐说。
季岚只好将手里的文件递给陆执锐。
陆执锐随手一翻,一张照片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幸炽和一个男的,在一间会所门口站在一起,贴得很近。那男的转头看着他,幸炽也在跟他对视,笑得还挺甜。
那男的不就是宴会上碰到的那个闵燃风?当天两个人就聊得那么高兴,临要走了连微信都加上了。
陆执锐额头上的青筋都隐约鼓了起来。
季岚眼尖地看到了,赶紧解释说:陆总,这是舆情组截获下来的,还没有发出去,已经出钱解决了。
不过就是幸先生和圈里好友一起喝酒,也没什么问题吧?
但陆执锐盯着那张纸的眼睛,却要窜出火来。
要跑,对他多好都要跑是吧?
没心没肺的东西,一边想着要从他身边逃走,一边跟外面的野男人笑得高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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