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炽沾沾自喜,但是到了晚上,他又高兴不起来了。
陆执锐又把他叫去了他家。
之后连续几天都是这样。幸炽晚上被陆执锐叫走,接连三四天,却连陆执锐的面都没见到,每天就是在陆执锐家睡一觉走人。
幸炽摸不着头脑,陆执锐这几天倒是挺愉快的。
每次一到晚上,他睡着之后,就在幸炽空荡荡的家里过一夜,见不到幸炽,也就没什么能惹他生气的。要不是因为他到现在还对猫毛有点过敏,真打算直接把那只猫带走,从此跟幸炽一刀两断,让他跌落云端,去承受玩弄他的后果。
不过他知道,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他派了几个人,去探查海城周边的道观和佛寺。他想来想去,觉得这种无法用科学解决的事情,还是需要对症下药。
没几天,他派去的员工就回来告诉他,北郊的清玄观里有一位道长,听说算卦很灵,也很会看相。
陆执锐专门抽空去了一趟。
那道观在深山之中,进出的道路都不好走,但是香火却很繁盛。陆执锐手下的人提前安排过,陆执锐一去就有道人在门口迎接,引着他进了观中。
陆执锐一路往里走,就见观中有不少破煞镇太岁的,和普通景点也没什么区别。道观的墙上还贴着破除封建迷信、打击□□的宣传标语,怎么看都不太靠谱。
陆执锐脸色不太好看,却还是忍着,跟着几个道士和手下进了道观里院中的一间静室。
静室里坐着个道士,穿着道袍,年纪不大,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很瘦,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正坐在那儿写毛笔字。
道玄师父。接引陆执锐的那个五十多岁的道士却对他很恭敬,躬身行了个礼,就静静站在原处等他的指示。
陆执锐径自在桌前坐下,也不说话,淡淡看了他一眼,就等着听他胡扯。
就见那道士抬起头,上下打量了陆执锐一眼,接着转过头,示意跟进来的几个人退出去。
等到静室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那道士手中的笔也没停,缓缓说道:施主最近碰到了不小的麻烦吧。
陆执锐心想,这还用你说。
他也不说话,就静静看着那个道士。
道士停了笔,抬头看向他,接着说道:魂魄肉身本就不一定是全然一体的,说起来玄妙,但若是碰见什么,也算是一种机缘。
陆执锐的眉头皱了起来。
施主想破除,这是情理之中,但机缘因缘而来,需等时机到了,它才会走。
陆执锐的眉皱得更深了。
他居然能看出来?
就见那道士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对施主来说,不知道是不是福缘,但绝不是祸端。施主只需顺势而为,不要强行改变,也不用太放在心上。随缘二字,便是最好的破解方法了。
这道士这话,还真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似的。
但是
坦然,顺势而为,想必施主是明白的。那道士笑着看着他,说道。施主,请回吧。
陆执锐冷着脸从静室里出来,外头的下属和道士脸上都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道观里管事的道士和普通道士不太一样。毕竟整个道观的运营和管理都离不开这些俗事和俗人,尤其是陆执锐这样跺一跺脚海城都要哆嗦几下的大俗人。
接待他的道士见他表情不好看,也知道那位道玄师父确实不太好相处,赶紧上前来,迎着陆执锐去招待来宾的院里开了一间静室,又给他准备了一桌观里的饭菜。
道玄师父一心修道,要是有冒犯到您的地方,请陆总多担待。那道士说道。
陆执锐摇了摇头,淡淡说:没事。
的确跟那个道士没什么关系。那道士挺厉害,他跟谁都没说,他都能看出他碰到的是什么样的麻烦。
但是让他烦躁的是,那道士跟他说,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随缘。
随缘是什么意思?陆执锐从小到大就不信这两个字。他还没碰到过超出他能力之外、让他无能为力、难以掌控的事情,现在却莫名其妙多出一件来,还让他随缘。
他烦极了。
他虽然嘴上说没事,但那个道士看他明明有事。但道士又不能逼问他,只好说:那陆总,我就不打扰您了,您吃完饭,不如在这里小憩一下,我们观中安静,风景空气又好,最适合静心凝神了。
陆执锐勉强答应道:好,你出去吧。
那道士这才放心,退了出去。
陆执锐心情不好,一顿饭也没吃多少。道观中的这片院落盖在山里,每间房都是独栋的小别墅,没一会儿,山里下起了雨,外面窸窸窣窣的雨声响个不停,还真挺适合睡觉的。
陆执锐看这会儿下山也不方便,干脆就打电话让季岚把下午的行程往后推,在道观里难得地睡了个午觉。
窗外雨打竹叶,簌簌作响,偶尔还有几声鸟鸣,特别助眠。
这种宁静的气氛,让陆执锐渐渐忘记了刚才的烦躁,也忘记了自己睡着之后,会在哪里醒来。
他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一周前的幸炽:陆总活不行。
一周后的幸炽:陆总不行。
第11章
海城这天天气很好。阳光把幸炽窗外的高楼照得波光粼粼的,透过窗帘,细细碎碎地落了一客厅。
你这几天就在看这个?岳缨忙完了工作,这会儿正坐在幸炽对面喝咖啡。
幸炽手里的pad往后划了一页。
是啊。他说。公司不是安排我明天去见姜导嘛。
看原著也没什么用的。岳缨说。编辑改动的地方很大,你拿到剧本之后还是得从头再看的。
那我就这么闲着?多没劲啊。幸炽说。
谁让你闲着了?岳缨说。你这几天不是每天都住在陆总那里吗?白天有时间就多休息休息,不要太累了。
听到这里,幸炽划动pad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了岳缨。
岳姐,他表情有种一言难尽的奇怪。季岚姐有没有跟你透露过什么?
岳缨不解:没有啊,怎么了?
幸炽张了张嘴,迟疑着说道。
陆执锐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他说。
哪里出问题?岳缨追问。
就是那里。幸炽神情严肃。我总觉得他好像是不行了。
不行什么岳缨问道一半,猛地反应过来幸炽说的那里到底是哪里。
她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呢!
没胡说。幸炽说。他这回出院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叫我去他家,就让我在他家纯睡觉。这不有病吗?
说到这儿,他看向岳缨,眼神认真得根本不像开玩笑。
你说他是不是出车祸把那里撞坏了,又不敢公开,所以拿我当挡箭牌吧?
岳缨彻底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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