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都被雨淋湿的沈嬛自然想泡个澡暖暖身子,但是大白天他给自己脱衣服,总有点怪怪的,伸着手想要自己解。
宇文鉞也不勉强,放开了手,解起了自己的。
他动作利落,蜜合色的常服被他随手扔到旁边的炕上,袖口和袍角的团龙密纹威仪深重。
解着扣子的沈嬛望着他,皇皇上您也要沐浴
被你弄湿了。
!!!沈嬛脸骤然红了,他又不是不经人事的雏儿,听不懂他这句话,那是臣妾衣服上的雨水。
其实宇文鉞说的也是他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一出口连自己都有些怪怪的。
可是一看到沈嬛鼓着脸圆了眼睛,忍不住手臂一展,将他整个人拢到自己的怀里。
殿外响起脚步声,抬着浴桶和热水的太监走进来,放下后垂着头出去,两个宫女站在一旁,要伺候两人沐浴。
沈嬛平日里沐浴除了晴子,其他人一概不要,贴着宇文鉞的肌肤不由得紧了紧。
宇文鉞抱着他,挥手让两个宫女退下,单手抱着他,长腿一迈进入水中。
热乎乎的水瞬间包裹着沈嬛,舒服得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突然,他身体一震,眼神有些慌乱地望着宇文鉞,手指紧紧抓着他肩膀上坚硬的肉。
沈嬛浑身软得跟面条一样,好久好久才从那濒死的感觉里回过神来,他望着正在宫女伺候下穿上里衣的宇文鉞,实在闹不清楚看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清心寡欲到快羽化登仙的宇文鉞在那事上怎么能疯成那样,折腾起人来恨不得叫人死了。
身体还清晰地记着刚才恐怖的感觉,脑子里稍稍一想,就抖了抖。
忽然,穿着里衣的宇文鉞贴着他,躺到了床上。
沈嬛望着他:皇上要在这儿休息?
不困?宇文鉞垂着眼睛反问他。
沈嬛立马埋到被子里,困,臣妾困死了。
在漆黑的被子包里,沈嬛听到了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笑声。
他悄悄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却看到刚刚还跟他说话的宇文鉞闭上了眼睛,嘴唇直直地抿着,无悲也无喜,就像刚才他听到的那声是他的幻觉。
他默不作声,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就这么看着宇文鉞。
从见宇文鉞第一眼,他就知道宇文鉞长得好,不穿这身天子袍服,像个仙君一般。
也就比自己差点儿。
身后的小尾巴不由得甩了甩,沈嬛慢慢闭上眼睛。
困意慢慢涌上来
沈嬛是被热醒的,身旁的宇文鉞年轻火力旺,贴着他的后背和被手搭着的地方出了一层汗。
他感觉着自己脖子后面均匀的呼吸,知道他还在睡,便也不动,怕吵醒了他。
但宇文鉞是何等警醒的人,沈嬛的呼吸有一点点异常,就醒过来了。
搭在他腰上的手一紧,然后起身。
外边伺候的安宁听到声音,带着端着洗漱用具的宫女们鱼贯而入,给他换上从养心殿拿来的干净衣服。
宇文鉞临走时看了沈嬛一眼:那两个奴才还跪在院儿里,想怎么处置看你自己。
说完,迈着大步离开。
沈嬛望着他离开,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滚,同在外边伺候的晴子满面春风地走进来,看到他的样子,捂着嘴笑。
知道他在笑什么的沈嬛从被子卷儿里出来,正了正神色:外边儿还下着雨吗?
比您学礼仪的时候更大了,屋檐角都滴了水。
竟然这么大了?
可不是,您要不要去瞧瞧那两个奴才,可解恨。
老太监和禅云是宇文鉞一进来就跪着行礼的,但宇文鉞没叫他们起来,两人自然只能跪着。
老太监倒也罢了,那个禅云,沈嬛还记着她的好。
让晴子给自己更衣,穿着一双平底的鞋子到了廊下。
果真,外边的天气更不好了,雾气深重,雨滴滴答,让人恍惚进了秋天,哪怕有所准备,穿了件厚点的夏衣,沈嬛还是被冷气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院子里跪着的老太监和禅云更不用说,浑身上下没一寸干的地方,连禅云那样规矩森严的人,跪着的身体都有些颤抖。
看见他来,老太监抬头望着他,禅云则谦恭地低着头。
沈嬛道:你们奉太后娘娘的旨意,也是为自己的主子办事而已,只是这做事和做人一样,有些许变通也不妨事。
今儿这天着实不好,要不,你们明日再来。
他嘴里的话虽然绵软,语气却强硬,话里意思明摆着,要么你们两个继续跪着,要么先回去,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老太监没想到皇上会来,更没想到沈嬛这个小小的贵人会不给他这个宁寿宫的总管面子,望着沈嬛的目光暗暗带着狠毒。
禅云则站起身:奴婢是太后娘娘派来的,学还是不学都要经过太后娘娘的首肯,奴婢先去请示太后娘娘,明儿再来翊坤宫。
好。神殿点头。
老太监愤恨不已,阴阳怪气地说了一番禅云那样的话也走了。
晴子看那老太监就不顺眼,冷哼一声道:还以为他们有多硬的骨头,也不过如此,小主您不该放他们走,就让他们把腿跪断得了,省的出来祸害人。
那老太监倒罢了,那个禅云却是个还算知礼的,教我行礼的时候有些照顾。
晴子疑惑:奴婢怎么没看出来照顾?
沈嬛道:他们这样的人精,既要照顾,又要不拖累自身,自然要做得不留痕迹。要是你都能看出来,那个老太监岂不是早就发现了。
反正晴子是什么都没看出来的,但是小主都这样说,那肯定是有了。
于是道:那奴婢把要他们腿跪断的话收回,只断那个老太监的。
沈嬛和小喜都笑了。
晴子这脾气,说傻吧,又有点小聪明,说聪明,却只有一根筋。
沈嬛道:回去吧,这天也做不了什么,看明天宁寿宫那位有什么说法,还要我学,那我就学,不要我学,便也罢了。
翊坤宫已经成了宫里众人眼睛看着的地方,宁寿宫派去的人还在路上,就有人知道这个消息,多的是坐着嗑瓜子儿心里暗爽的。
以前皇上对谁都一样,大家心里都是平衡的,我没有你没有大家都没有,多好。
可是现在呢,自从这个曌熙贵人一来,皇上好像变了一个人。
每个月来后宫的次数变多了,全在他那儿去了,更别说前几天在翊坤宫发生的事儿,连沈嬛和襄郡王有染都不打算追究,还特地给他做了那么大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