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如月是骄养大家小姐,父亲是两江总督,兵权在握,从小只有她喝斥别人的份,没有受过一天的委屈,直到嫁给宇文燿时。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宇文燿时,瘪了瘪嘴道:他既然娶了我做福晋,为什么又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整天想着其他的女人。
他们这一把子糊涂账,还跟上次一样。
太后一听到前面就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他是堂堂大祁的王爷,没有一辈子,只有一个福晋的道理,你若是嫁个寻常人家,就也没这么多事儿。
她不说还好,一说富察如月直掉泪珠子。
伺候的嬷嬷接到太后的颜色,连忙过去拍她的背:王爷天之骄子,若不是对福晋有几分喜爱,谁也不能按头成亲。
您若是和软些,王爷自然也和软了。
历来夫妻相处,只有以柔克刚,万万没有针尖对麦芒的呀。
上次复查如月来,太后的语气没有这么严厉,这次好像从上到下都把她数落了一遍,让她又是羞恼又是惧怕。
一被嬷嬷安慰,便绷不住,扳着手指头说自己在宇文燿时那儿受的冷落。
太后也懒得听,不想听,拉着宇文燿时进去,亲自拧了帕子给他洁面: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还能被她挠到,你这一身出息哪儿去了。
我不跟女人计较。脸上的伤口被帕子擦到,宇文燿时嘶了声。
他拉着太后的手,让太后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说来也是我亏欠了他,从成亲到现在都还没有跟她圆过房。
他身边的人都是太后精心挑选的,对这事儿当然知道。
她望着宇文燿时:富察氏根深树大,富察如月是富察炳唯一的女儿,你知道娶了她意味着什么吗?
宇文燿时低垂着眼睛:儿臣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那你喜欢谁?
陈尚书的夫人,沈嬛。
宇文燿时脸色大变:您是怎么
你身边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是我从小带大的,你张开手,我就知道你要抱,你张嘴,我就知道你要喝奶。
你是额娘亲手带大的,这世上没有人比哀家更懂你。
这就和小时候宇文燿时和她玩捉迷藏一样,不管他躲在哪,母后都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所以宇文燿时也不意外,他摇着太后的衣袖,撒娇道:母后,既然你都知道儿臣喜欢她,那你一定不会反对儿臣跟他在一起是吗?
太后眼眸微微眯着:就这么喜欢她?
喜欢,儿臣很喜欢他,儿臣见她的第一面,就想让她当儿臣的福晋。一说起沈嬛,宇文燿时眼里的欢喜藏也藏不住,他热烈的跟太后说起那日在宫里第一次看见沈嬛的情景,还用手在自己胸前比了比,她就这么高,到儿臣的肩膀。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在意,是藏不住的,
太后知道,自己的儿子真的对那个沈嬛上了心。
沈嬛那张在之前看来还算顺眼的脸瞬间变得可恶。
她不动声色的道:陈枋跃是你皇兄看中的橙子,沈嬛是陈枋跃的正室夫人,你可不能乱来。
不要乱来,不要乱来,这句话已经在宇文燿时心中想了无数遍,
他急切地问太后:那儿臣该怎么办?除了她,儿臣这辈子不想要任何人。
语文要是没有看到,太后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紧紧握着。
他现在的样子,让太后想起了一个死有余辜的人,也是让她坐上太后之位,笑到最后的人。
宇文家出情种。
但这里面,不能有她的燿时。
宇文燿时和富察如月的动静不小,宁寿宫里的人都知道这对冤家又来了,但这次的动静比上次小不少,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怎么安慰的,离开的时候襄郡王笑容满面,像捡着了金银财宝。
宇文燿时正高兴着呢,猛地被小太监的脸吓了一跳,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这狗奴才,到跟前儿也不打个响!
有什么事?
太监道:是福晋差人来话,说担心王爷冷,特意送了披风过来。
宇文熠时瞧了瞧他手里的披风,几个大步拉开和身后不远处的富察如月的距离:去回福晋,本王不冷,还用不着披风。
富察如月竖着耳朵听他的动静呢,听闻宇文熠时不领自己的情,气得柳眉倒竖,对旁边伺候的人道,拿去烧了!
嬷嬷赶紧劝说:不可啊福晋,此处人多眼杂,宫中的人都看着呢。
嬷嬷,你看到了,他根本没有将我放在眼里,一点也不像你说的刀子嘴豆腐心!
富察氏是娇养的贵女,从小到大除了额娘阿玛没人敢跟她甩脸子,要不是太后懿旨,她也根本不想嫁给襄郡王宇文熠时。
一想到自己这辈子就要对着襄郡王,再没有机会接近那个人,富察氏心里酸涩得几乎拧成绳,眼里泛着泪光。
嬷嬷看她情绪上来,一个眼神让周围伺候的人退后,轻声宽慰:王爷得太后皇上宠爱,能有这般性格已是极好了,等福晋诞下子嗣,王爷自然不会跟现在这样玩心大。
富察氏对宇文熠,只是被下了面子的怨怒,嬷嬷却以为她在乎宇文熠时。
富察氏有些许心虚地点点头,对嬷嬷道:将那披风收起来吧,以后再不许让我看见。
是。
宇文燿时是宇文鉞同母胞弟,再尊贵的人也越不过他去,一举一动受人瞩目,他跟福晋闹到宫里的事情没多大时候就传遍了。
乌拉那拉氏亲手给宇文鉞盛了一碗冬笋火腿汤,笑着跟他闲话家常:还是两个小孩儿,磨合磨合就好了。
宇文鉞也不答话,端着汤碗喝汤。
他生得极好,一张宇文家男人典型的长目高鼻的样子,身形高大,皮肤白皙。
和其他养尊处优的贵族子弟不同,宇文鉞弓马娴熟,少时一直于外边领军,打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仗,至今仍保持着在军里的习惯。
跟他成亲多年,乌拉那拉氏最明白这具看起来并不如何孔武有力的身躯下,藏着多么疯狂的力道。
她喜欢极了,喜欢得恨不得夜夜属于自己。
但是她又聪明,聪明得看得到宇文鉞眼里并没有她们这些女人,对他来说,她们是他后宫里的嫔妃,多了或者少了没有关系。
就像屋里的摆件,碎了有新的换,不喜欢又换。
因为看得清,乌拉那拉氏也庆幸,自己是皇后,是明媒正娶的宇文鉞的皇后。
以后百年归天,跟宇文鉞一起葬入黄陵的是她。
一顿膳食,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今儿是十五,按例,皇上要宿在皇后这里,这是皇后的特权,也是为了中宫嫡子的诞生。
景仁宫上上下下都有股喜气,撤掉膳食后伺候两个主子洗漱,然后熄灭除了最里面的所有的蜡烛。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太后那儿挂了号,沈嬛正拿着一碗刚蒸好的米粑粑,蘸碗里的蜂蜜吃。
刚刚出炉的米粑粑热腾腾的,雪白柔软,香甜的米香味儿让主仆三个流口水。
沈嬛咬了一口,把装蜂蜜的碗放到灶台上:蘸一蘸,甜到心窝子里了。
和刚来时的厨房相比,现在的厨房可谓是鸟枪换炮了,灶上安着一口大锅,锅里放着蒸米粑粑的蒸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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